「選哪一個輸的都是我,」謝元貞覺得自己大概是鬼迷了心竅,自己追著送上一個清淺的吻,「禮尚往來,扶危送我個馬腳,我自是也有消息要與你說。」
赫連誠便停了嬉鬧,重新將人撈進懷中,替他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什麼消息?」
「壞消息,裴雲京根本沒把兵器還給武庫。」
謝元貞說不上是慚愧還是恥辱,赫連誠為方鎮軍兵器四處奔走,南征軍班師回朝,武器歸庫,慕容氏德不配位的風聲四起,這本是動手劫兵器的最好時機——
可裴雲京竟是黃雀在後,他與謝元貞一樣,早就打起這批兵器的主意。
赫連誠一愣,「什麼?」
大梁以武建國,武庫里自然是有足以抵擋千軍萬馬的刀槍劍戟。可即便世家明爭暗奪,也從來不會直接點到大梁武庫的頭上。
「這火放在樂賢堂,本是想引公冶驍落套,順勢撕開當年滅門案的一道口子,可他特地約上謝家遠親作陪,也要空手套白狼,我便不能再拉他入水,」謝元貞是復盤亦是自省,多方動作,稍有不慎便是今日的棘手局面,日後他還得更加小心謹慎,「慕容裕與鄭蕃的破綻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我想給你的禮物卻是實打實地落空了。裴雲京將這批兵器左手倒右手,只怕還有後招,你猜倘若此時水師來犯,他沒有兵器,會問誰要?」
師戎郡的那一批兵器製造進度本就緩慢,裴雲京要是有心倒逼,赫連誠得罪各方還落不了好。
殺人誅心,裴雲京這是要先敗他的名聲。
「那我可真是個冤大頭!」赫連誠聽得觸目驚心,轉念一想,「可你原本打算如何將這些兵器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大內運出宮門——」
「水車,皇宮司煊專用的水車我已派人事先動過手腳,且武庫若真付之一炬,未必能咬死兵器到底是損毀還是失竊,」郗延真與謝元貞事前推演,走水當夜情況緊急,從宮外調用水車就是刻不容緩。場面如此混亂,水車隊伍來去浩蕩勢必暢行無阻。可惜功虧一簣,要運的兵器不翼而飛,謝元貞沉吟,「運出宮的水車與來時無異,這批兵器或許還留在皇宮,只是藏匿在意想不到的角落。」
赫連誠點點頭,「水車確實已經是較為穩妥的轉運工具了,他既然要奪兵器,自是不想這上好的黑金爛在宮裡,但凡他往外運,不可能不留半點痕跡。」他轉念一想,「水,河道——」
「護城河!」
兩人異口同聲,謝元貞順著思路捋下去,「護城河需要定期清淤,夾泥帶水本就不輕,若是換成等量的兵器往外運,根本看不出來!」
「這些東西一次運不出,咱們或可放長線釣大魚,」赫連誠將人調轉面朝自己,「順勢牽出他背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