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正在此時,前院高牆突然冒出弓箭手,流矢如流星,其中一箭悍然射穿郭昣細長的脖頸,將他的喉嚨牢牢釘死在青磚地面上!
熊熊火把如擊鼓傳花,霎時勾勒出四方院牆的壓頂,院門口的陰影下,不斷有官差沖入。
「有埋伏!」
任鎧大驚失色,他與張謐手無寸鐵,邊躲邊往院門口沖,後路剎那已被堵死,凡事來不及細想,先奪了兵器再說。
流矢終於停下,換了湧進來的官差輪番上陣,短兵相接之際,賈昌忽然貼著任鎧使眼色,「挾持我!」
電光火石之間,任鎧上手扼住賈昌的脖頸,衝著四下大吼:「右衛將軍就在我手裡,識相的,就立刻放我等出去!」
眼前一字排開的官差見狀果真有些猶豫,可但凡官差出動,總該有領頭的,三人遲遲不見人出來,心裡越發沒有成算。
「今夜是哪位大人抓捕,怎的藏在人後?」任鎧捏著賈昌往前逼近一步,官差就跟著後退一些,他壯著膽子激將道:「怕不是做虧心事的是大人自己吧!」
一陣清泠的笑聲悠悠從門外傳進來,緊接著陰暗的門邊露出一角灰白,只見柳濯纓執鵲羽扇,負手出現在三人視線之中。
「柳大人,果真是您!」
下一刻任鎧恍然大悟,軍營自有軍營的一套,上棍子挨板子,甚至大刀砍腦袋,那人都得在營中。即便柳濯纓是文官,出了事沒有懲戒,反而千里迢迢將人送進望京大獄,若說他打著別的算盤,那也是順理成章。
「是我又怎樣——今夜你們出不去,主上面前這奏章我想怎麼寫便怎麼寫,縱使你殺了賈昌又如何?」柳濯纓搖扇的動作一停,笑得那樣驚艷,又那樣令人恐懼,「難道我怕你殺了他麼?」
是了!任鎧後知後覺,若是他沒挾持賈昌,還能推說是賈昌劫囚,可任鎧千不該萬不該,偏偏又挾持了賈昌!
「你,」任鎧心驚,幾乎是瞬間轉向身側的賈昌,一字一頓,「是你?」
這一招引蛇出洞,賈昌做盡了前頭的壞事,可如今他搖身一變成了人質,那麼所有髒污就都可以往他們三個身上潑!
張謐也瞪大了眼睛,「老任,你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