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嶺南要開戰,京師自然也不能過於太平,否則駐守京師的李令馳就是高枕無憂,只待嶺南斗個你死我活,日後坐收漁翁利即可。其二也是為了逼世家接受第二輪土斷,這些耕田為生的百姓本是最為良善,若非當真無路可走,誰又願意落草為寇?
所以最次也要讓他們吐些東西出來。
謝元貞走下台階,直往前院去,「放心,別人不敢進這府里。」
他話音剛落,前頭主簿正巧也奔過來稟報,幾步路的功夫額頭已冒出大顆的汗珠,不知是跑的,還是嚇的。
暗衛瞬間飛上屋頂,下一刻主簿邊跑邊喊,「主,主子,外頭有人在砸門!」
謝元貞慢悠悠往前走,在主簿踉蹌的瞬間接起他,「這麼快?」
「是啊!」主簿頭髮半白,一隻腳雖已踏進棺材,卻也不想立馬踏進另一隻,「主子,咱們快想想對策吧!」
大梁明律規定,凡有爵位者,家中可豢養府兵,按律編制不超正規軍編制的三成,即府兵的一軍也不過一千五百人。而大梁爵位最高不過皇室宗親,唯有王爺可養三軍五千府兵。亂世之中世家往往依附門閥首領,大樹底下好乘涼,所以平日他們只在田騶衣食客的問題上各不相讓。
謝元貞也是如此,他頂著大司馬的虛職,實則什麼爵位也沒有,他的無限榮寵不過永聖帝的一念之間。
但如今時局悄然轉變,謝元貞還是大司馬,他可以不要最高規格的府兵軍隊,只是最起碼,
他得有這個資格。
謝元貞點頭,神色不變,「那便前去瞧瞧吧。」
主簿方才的意思是想尋個地道鑽進去,哪成想謝元貞不退反進,還要去會一會那幫匪賊頭子,他慌忙拖住謝元貞衣角,「主子,大人,咱們不躲起來嗎!」
謝元貞回眸,眼中隱隱能見威嚴,主簿趕緊鬆開手,他這才答道:「你別看這司馬府表面上幾進幾院,實則一覽無餘,但凡他們闖進來便能輕輕鬆鬆翻個底掉朝天,你道能躲哪兒去?」
再者,謝元貞根本不想躲。
念一所想也是謝元貞所想,這司馬府太安全也不行,每逢上朝還要遭那些世家另眼相待不說,謝元貞不吃點虧,又如何向永聖帝討個便宜?
主簿心想主子說得對,但這血肉之軀哪裡經得起刀槍劍戟?他急中生智,又指向後院,「那咱們就從後門走,他們一時半會兒應當到不了!實在不行,鑽狗洞也,也成啊!」
鑽狗洞。
謝元貞想到什麼,語氣瞬間陰沉下來,也不管主簿拉扯,丟下人自己就往前院去,「要躲你自去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