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貞緊跟著上前一步,「我也相信盧兄!」
事出緊急,盧秉武頂著一身熱汗帶人來到後宅一處偏院,三人在院中等候,房門開合,盧秉武很快從屋內出來——
「家兄讓我請幾位進去,」盧秉武欲言又止,赫連誠與謝元貞不放心,盧秉武又何嘗不是,「家兄先天不足,待會兒勞二位別靠太近。」
「叨擾令兄已是萬分慚愧,」赫連誠與謝元貞相視一笑,又看了劉弦一眼,「若於禮數上還不周全,那就更不應該了。」
「屬下在院中候著。」劉弦躬身。
「那隨我進門吧。」
盧秉武與長兄是雙生兄弟,其兄名為盧秉文,兄弟倆人如其名,盧秉武長相更加威武,而盧秉文則更偏清秀。
跨過門檻,屋內有些昏暗沉悶,圍繞盧秉文的先是一圈不知用途的機巧,然後是數不清的字畫,有局部也有整副,如蠶繭將盧秉文層層包裹。
如嚴絲合縫的保護罩。
謝元貞不動聲色地打量過,視線落在正中的盧秉文身上,只見他端坐案邊,身前堆滿各種工具。春日漸暖,盧秉文仍是一襲冬衣,衣領牢牢裹住脖頸,他常年足不出戶,皮膚有種病態乾癟的慘白,唯一顆淺灰痣點在左眼眉尾顯而易見。
若非盧秉武事先告知,外人打眼其實也瞧不出什麼異常,反而給人一種隱世高人的錯覺。
但一堆工具之後,一副精密閃著微光的機械臂護將盧秉文右手整個包裹,謝元貞這才看出其中異樣。
械片之下盧秉文右手猙獰,並不似尋常受傷,更像受過刑,謝元貞百思不得其解,猛然抬眸對上盧秉文,這才發現他還在注視著自己。
赫連誠不動聲色地側身上前一步,將謝元貞略擋在身後。
雙方各自見過禮,盧秉武就開門見山,「你們要修什麼樣的字畫?」
謝元貞抿唇,隨即答道:「是一份詔書。」
盧秉文手上的工具刀應聲落地。
太奇怪了。
但眼下是謝元貞有求於人,無論盧秉文表現有多怪異,他都得受著。
說完盧秉武又同長兄對視,「兄長,能修嗎?」
盧秉文沒打手勢,直接伸出手掌,攤開向上。
這是要先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