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
柳濯纓沒來得及說一個字,人就翻了白眼昏死過去,尉遲晗慌忙接住人,長箭映入視野,他大驚失色,在雨中咆哮:「是誰暗箭傷人!」
這也同時在淳于霑與鴻祿意料之外,此箭突如其來,一箭之後就沒了下文,來無蹤去無影,就是不想叫廷尉抓住任何把柄——
「還能有誰!」人群驟然爆出一道憤怒的聲音,「必定是這宅子早被人監視,若是柳大人不肯喝毒酒,便一箭再取他的命——狠毒至此,如何配為人君!」
「快看看人還有沒有救!」
沒影兒的事,淳于霑也沒心思花力氣,眼前卻是人命關天,他大步衝上來探了柳濯纓鼻息,眼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急切。
「他還有氣!」尉遲晗四下環顧,一片茫然,倏爾扯著嗓子道:「我記得柳大人府上就有大夫,那大夫人呢!」
淳于霑眼前一亮,起身向後,「快去將人帶來!」
院中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尉遲晗將渾身浴血的柳濯纓抱進最近的一間廂房,衣裳濕透,緊貼身軀,柳濯纓不知是冷是痛,渾身痙攣不止。鬼醫後腳進門,一見柳濯纓背後插著的箭,腳下更快三分。
「大夫,」尉遲晗急得來迴轉悠,「人可還有救!?」
「一箭穿心如何還能有救?」鴻祿還被綁在廊下柱子上,他聽著裡頭的動靜,言辭刻薄,語調尖利,「尉遲公子不若還是放手讓柳大人安心去吧,你我也好各回各家!」
尉遲晗陡然看向窗外,那眼神冷得要殺人,淳于霑橫過一步擋在身前,兩方已是劍拔弩張。
「別吵吵,都滾出去!」
鬼醫神色凝峻,偏偏此刻獨活又不知道哪兒去了。
這箭的位置偏了一寸,真麻煩!
眾人揪著心,不敢再耽擱,聞言立即退出回到廊下。
「淳于大人,」鴻祿眼見眾人出來,特地先點淳于霑,「您向來自詡中立,今夜所作所為,卻當真叫奴婢大開眼界,但凡留奴婢一口氣回宮,奴婢便定要好好與主上細說!」
「尉遲公子,」淳于霑不答鴻祿,只問尉遲晗:「今夜你帶這麼多人,還有犬子來闖司馬府,莫不是真想翻了大梁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