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聖帝猛地抬頭,「可他是地獄來的惡魔,是來向孤索命的!」他貼上陸商容,明明心有猜忌,可惜放眼皇宮,此刻他也唯有陸商容可依靠,「不是他死便是孤亡,難不成要孤坐以待斃,由得他來日將孤千刀萬剮了!」
「可眼下大梁只有一位慕容天子,」陸商容抽出手來,撫摸起永聖帝的後心,一下一下,似安撫受驚的小動物,「他頂著忠臣之後的名聲,若真敢活剮了您,那也是要遭朝野非議的。況且平州還有皇叔與裴雲京,大梁不可一日無君,鐸州更不可一日無主!」
「你的意思——」永聖帝眸子亮了些,這些話並不好聽,但足夠定心神。
「妾沒有任何意思,不過是不想主上憂心。」陸商容話留三分地,剩下的全權交由永聖帝決定,「只要朝廷一日不收復嶺南,您便還是大梁唯一的天,您退一步,不見得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第125章 傷重
司馬府, 赫連誠與李令馳從黑夜打到白晝,在狂風暴雨中打到雨過天青。
闊刀換了赤手空拳,赫連誠猛一個過肩摔, 將李令馳摜倒在雨跡未乾的青石磚面上。
赫連誠渾身濕透, 喘息不止, 一番激戰過後, 難免在嘴角留下淤青。只是李令馳就沒那麼幸運了,此刻他肩胛脊背狼狽不堪,衣袍之下,刀傷淤傷都有。
「不愧是護軍大人,」赫連誠想抹嘴角,掃過指尖沾染的血漬眉頭一皺, 又換了腕子去擦,「服用忿相多年, 還有這等身手!」
「區區一郡太守, 」李令馳踉蹌起身,撐著膝蓋去看赫連誠,「十年前給寡人當木樁都不配!」
「護軍大人也知道是十年前,」赫連誠抬手又是一拳, 「今非昔比了!」
「你不敢殺寡人, 」李令馳出手不及, 結結實實挨了一記, 可他倒在地上, 笑聲震天, 「你不敢!」
「下官是不敢, 」赫連誠牙槽一動,李令馳就像粘在身上的瘡疤, 還不到能徹底根除的時候,只是知己莫若敵,赫連誠也深知李令馳的痛處,「可你以為你就打得過下官嗎!有我赫連誠在一日,江豫川的仇,你這輩子也別想報!」
「你不敢殺寡人,寡人卻敢殺你!」死者不可復生,李令馳沒什麼可失去的了,赫連誠卻還未嘗過痛失至愛的滋味,李令馳眉眼一動,笑聲難停,「方才我見謝元貞後背的血都止不住,那老頭還敢誇口只要兩個時辰,不若你此刻進屋去看看,看看那謝元貞是否早已咽了氣!」
「你說什麼?」赫連誠翻身騎在李令馳頭上,重重往腦門上掄拳頭,第一下就打掉了護軍大人的兩顆門牙,謝元貞是赫連誠的命脈,他眼中見血,想殺人的手越來越難以自控,「既是張狗嘴,下官就替護軍大人好好蓋上!」
「真他娘的是張狗嘴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