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說過,」李令馳睨他一眼,自己往後院去,「寡人不投靠任何人!」
「大人所言極是,咱們老家在李郡,」李平巒跟著李令馳,突然冒出句:「做什麼要去投靠平州?」
「落葉才要歸根,李郡背海,往北是江右三州郡,往西是謝氏掌控的李郡,來日開戰便是退無可退,」程履道壓著李平巒,是因為李郡怎麼看都是下中下策,「屆時望京與是師戎郡一道打過來,明公難不成要坐以待斃嗎?」
「那依你所言,寡人即便要投靠平州,」李令馳腳下一停,似是正經問他:「又如何令叛將裴雲京信服?」
「我知此舉是為難明公,」這便又回到方才的路子上,程履道心知李令馳剛愎自用,勸也不能頂風相勸,他話鋒一轉,「但謝氏滅門一案還未開查,在下忽然想到謝懋功曾說——」
「一個瘋子的話如何可信?」李令馳打斷了他。
「瘋子的話於世人自然不可信,」程履道反而笑道:「方才在下冥思苦想,去年謝夫人曾收一義女,後腳柳濯纓就入朝為官——明公難道就不奇怪,那個女郎究竟是何身份,值得堂堂鐸州府尹謝夫人親自收為義女?」
義女——隱姓埋名。
……氏留下的孽種可真多啊!」李令馳眼前一亮,這話才是他想聽的,「去抓,死人不足以威脅,那寡人就用活人來祭奠淮清!」
——
快到正午時分,劉弦帶人幫小憐葬父,周行簡得令追了一圈,沒找到獨活,倒是帶回重傷的樊令。
「她人呢?這一箭射偏了我還沒問她的罪!」赫連誠在廊下轉了百八十圈,聽見動靜罵罵咧咧跑出來,見樊令並不比謝元貞好多少,愣了一下才問:「是誰傷你?」
「主子,」樊令苦哈哈,路上她在周行簡背上醒來,聽他三言兩語帶過,就知道自己這差事是徹底辦砸了,「屬下是有罪,您打我罵我吧!」
「主子,屬下發現小樊頭兒的時候,她已倒在宅子人事不省,還是餵過丹藥才得以醒轉,」周行簡看著赫連誠的臉色,「您別罵她。」
若是赫連誠自己受傷倒還罷了,壞就壞在傷的是赫連誠的心肝,樊令向來是軍中箭術頂流,凡任務下達,就沒出過大錯。赫連誠寧可自己再訓練一批軍將,也要將人提前送過江,塞到謝元貞手裡,就是為派昨夜的用場。
她會失手,簡直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說話,」赫連誠負手看她,自己的臉色也鐵青,「這會子暈過去,我又得等上好一陣兒才能問你的話!」
「屬下原是要按計伺機射箭,」樊令撐著不敢再昏過去,也是為向赫連誠稟告:「中途有幾個黑衣人直衝屬下而來,屬下不敵,勉強逃出來,本想回宅子報信,不料主子人已離開,這才錯過了!」
「截你的人要殺季歡,」赫連誠垂眸,沉吟道:「消息如何會走漏?」
這是要問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