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提到大街上去殺!」傷口不見血,念一忍不住充起好漢,「一回生二回熟,就是再入一次那天牢又如何!」
「你要是死在牢里,那小憐該怎麼辦?」劉弦心念一轉,突然道:「若是公子熬不過去——」
「聖旨到!聖旨到!」
兩人耳朵一動,分明聽得清楚,前院柳府大門,尉遲晗拎著鴻祿翻身下馬,拽著他的衣領就往院中走,「別磨磨蹭蹭!」
「尉遲,尉遲公子,」鴻祿馬上顛簸,臉色煞白,腳下直打哆嗦,「奴婢要斷氣兒了!」
「聖旨送到你自斷你的氣兒去!」尉遲晗心裡憋著勁兒,生怕晚了一步,只追到柳濯纓的屍身,「聖旨到,誰也不能殺柳濯纓!」
尉遲晗高舉聖旨徑直衝到後院,撞見李令馳還在與赫連誠纏鬥,又是振聾發聵的一聲聖旨已到。
「護軍大人,」赫連誠撤手一腳解開桎梏,惡狠狠道:「您老牙齒壞了,耳朵總該沒壞吧?收手回你的李府去罷!」
李令馳哪裡能聽見這一道刀下留人的旨意,換了招式還要上前,赫連誠當著聖旨的面,一腳將人踢到階下,踢到尉遲晗跟前。
「李大人,凡事總該留一線餘地,」尉遲晗瞪李令馳一眼,跨過他微微顫動的右手,看向赫連誠的瞬間咧嘴道:「多謝赫連大人援手!」
「聖旨說什麼?」赫連誠沒心情與他寒暄。
「自然是主上免了死罪,」尉遲晗盯著李令馳,一字一頓都是在打他的臉,「任何人不得再動柳濯纓!」
「沒說別的?」赫連誠不好亂接聖旨,不看過心裡又不放心,「那他眼下是算庶民,還是罪臣?」
「官復原職,」尉遲晗的聲音見啞,一夜奔忙髮絲凌亂,不枉他鼓動士族子弟為柳濯纓請命,「廷尉大人見過聖旨,已帶兵回府衙了。」
方才進門,淳于霑這一把老骨頭正橫在前廳,尉遲晗上前一問,這才知道淳于大人也攔了李令馳一腳。眼見當年真相就要浮出水面,柳濯纓若真是謝氏後人,不光李令馳,便是永聖帝這個天子也到此為止了。
尉遲晗話音剛落,誰知李令馳抓起霸刀還要砍過來,赫連誠抬掌推開尉遲晗,右腳瞬間掃起自己的斬閻羅——
「護軍大人,誰敢抗旨,」兩刀交錯,霸刀咣當掉落地面,斬閻羅貼著李令馳的喉結,說著赫連誠又往前一指,「便是死罪一條!」
李令馳脖頸見血,正僵持間,門外又有人衝進來,被周行簡帶人攔住,押解到李令馳的面前,原是其府兵頭兒李平巒——
「大人,程先生在家等您,說有要事相商!」
聖旨已下,更要緊的是眾怒難犯,李令馳錯失良機,眼下越是糾纏越討不著好處。李平巒言辭急切,是要李令馳先回府再從長計議。
「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