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大門攆著李令馳主僕往外走,後面緊跟赫連誠的指桑罵槐,「別再放來歷不明的東西進來!」
後院
「樊令親自來射的箭,」大門一關,赫連誠奪步進屋,逮著五絕問:「怎會如此?」
「箭偏了一寸,」五絕手下不停,方才的血被擦乾淨,血總算是止住了,床榻前的地上全是紅透的布條,深淺不一,赫連誠腳下一頓,忽然不敢再往前走,只聽五絕的聲音從天外飛來,「你那屬下的手抖了?」
「那季歡,」赫連誠眼前恍惚,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季歡眼下——」
「眼下是喜是憂我還說不好,」五絕邊敷藥,回頭瞥一眼同樣沒什麼人色的赫連誠,「可我徒弟不知去哪兒了,你最好先派人把他找回來。」
謝元貞赴宴之後,五絕本來攆獨活先出去躲一陣,只是昨夜司馬府雖然鬧得厲害,最後到底沒有真抄家——
一波平息,怎麼著也該回來了。
「晚輩知道了,」赫連誠欲言又止,轉身要出門,走到門邊的時候微微轉過些,「五絕先生,只要能救季歡,便是拿晚輩的血渡他,晚輩也絕無二話!」
「你曾說你給他餵過兩顆寒谷丹,」這話說到五絕心坎兒,他想起赫連誠曾經說的,「你自己也吃過一顆?」
「是,」赫連誠靠在門邊,逼迫自己不去看床榻上的謝元貞,「可有什麼問題?」
「寒谷丹能讓服用過的人彼此體質相契,」五絕擦了腦門一把汗,繼續把他的脈,「他失血太多,若是真不行,或許可以借你的血一用。」
赫連誠話都沒聽完,徑直上前擼了袖子,「那現在就用吧!」
「鬼醫十三針未下,」五絕擺手,一語定心神,「還不到山窮水盡。」
——
李令馳回府的時候,天已近正午,程履道候在府門前,見到來人不由大吃一驚——
堂堂護軍大人,何曾如此狼狽過?
「明公怎會傷痕累累!」程履道扶著李令馳過門,問:「莫非是那謝元貞所傷?」
「謝元貞人都還在閻王殿前喝茶,是那師戎郡太守赫連誠!」謝元貞有如此多擁躉相護,當初江豫川卻是孤零零死在廷尉詔獄,李令馳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你有何話要同寡人說?」
「聖旨已下,謝氏遺骨尚且在世,下一步他們必定會提請重審當年謝氏滅門一案,」程履道拱手道:「慕容裕今朝一步退,來日遲早保不住,明公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