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還道他們大梁自己惹的麻煩,所以與咱們簽訂合約,權當是酬謝,不想原來還是算計!」
光罵還不解氣,僮僕還踹了一腳那錦盒,只是猶豫片刻又撿了回來,拍拍上面的落灰。
「這就是小國的悲哀,任何發展都在大國的算計之內。不是大梁便是北靖,咱們別無選擇。」戚瑞苦笑,如果非要選擇相信一方,那麼於西番而言,大梁未必不是上選,「不過他們邀我同游夏至夜,也是想借繁華景象叫我放心,他們不是北靖人——那位謝大人想要我信他一次,那我便再信這一次。」
…
午時,刺史府午宴
正堂門窗洞開,艷麗的陽光灑進來,今日的座次略有變化。刺史安濤都督三州郡方鎮軍,此時不再上座,反而與庾荻鄰座,四人面對面,有些話更好商議。
一杯酒下肚,安濤長嘆一聲,「不知這個戚大人回西番後,是否會撕毀契約,繼續做他的中立國?」
「從五部將西番拉入棋局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它再也不能偏安一隅,」謝元貞夾起一顆酪子,赫連誠方才套走他的酒,轉頭就讓人換了一盞茶,他字里行間若有似無地幽怨,「五部或者大梁,他們必須要選一個。」
「遠交近攻,大梁與五部雖然沒有交好的一日,」庾荻舉杯,遙祝對面二位,「但眼下咱們雖然收拾不了五部,難道還收拾不了西番?真派兵去攻打西番,他們也是怕的。」
「西番那地方易守難攻,真打起來咱們可落不到好,不論此刻還是將來,咱們的對手始終是五部。」赫連誠搖搖頭,西番能多年平安無事,也是因為那確實是塊塞牙縫的肉,不比大梁時時刻刻惹人惦記,「不過五部這醒提得好,他們說要借道,來日戰時,咱們也可以暗渡陳倉。」
聞言庾荻安濤四目相交,一切盡在不言中。
七年過去,兩國大戰無可避免,而且看樣子就快重新開戰了。
「眼下五部暫時退兵,但我總覺得他們還會立即尋找下一個藉口,」謝元貞手碰到茶杯,想起里頭是茶不是酒,就又偷偷瞄了一眼赫連誠桌上的,「此次借道是因為兩千夷兵,但他們必定也想藉機試探大梁現如今的兵力。」
赫連誠眼睛盯著菜,卻把酒杯挪到另一頭去。
「百萬太虛張聲勢,五十萬正好,虛虛實實,他們不一定會信,但一定會有所忌憚。」庾荻說到這裡也覺得有些可惜,「惕隱的兩千兵馬吃了敗仗,右夫人失了上將軍還落一身腥,這其實是個發兵進攻的好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