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荻面不改色,「那就看赫連大人如何選了。」
「他是要奪天下,但若你們要動他,或者存了這個心思,」謝元貞指尖輕點桌案,院外隨即有一道人影閃過,「我要動望京,也未必非得用兵權!」
這幾日謝元貞光想著退五部的兵,倒是忘了如今大梁的形勢擺在那裡,慕容述不是慕容裕,安濤禮法之名滿天下,他改變立場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們偏偏在此刻質問。
今日這話攤上檯面,一旦確認他們有了別的心思,謝元貞也不會坐以待斃,等到回京之後再予以反擊,大梁由沔江一分為二,江左即便亂成一鍋粥還有得救,可江右不行,三州郡腹背受敵,若是有一點裂縫,那將是不堪設想。
更別提此刻江右三州郡的虎符還在謝元貞手上。
「好!就怕你們不敢認!」
說著庾荻霍然起身,連帶安濤也跟著站起來。
劍拔弩張,退兵的喜悅不過短短半日,謝元貞見狀,猛然站起來擋在赫連誠身前,赫連誠隔著謝元貞卻是皺皺眉,他同這兩人多年交道,他明白安濤庾荻的不甘與追索,也明白大梁即便有了德高望重的崇化帝,也未必是他們心中所願。
赫連誠偷偷拉了一下謝元貞衣擺。
望京未必是要同他們撕破臉。
「都督這個稱呼還在汝止身上,我們思來想去,大梁天子尚在,此後不若稱赫連大人一句君侯可好?」
庾荻說完,謝元貞眼中猶疑,轉頭看了一眼仍坐在席上的赫連誠。
「望京典簽庾荻,見過赫連君侯!」
「望京刺史安濤,見過赫連君侯!」
……何?」
謝元貞一愣,他想過望京的聯盟與反目,而且安濤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禮法派,慕容裕那樣的天子安濤尚且能夠為他四方奔走,遑論慕容述,這個德高望重的溫賢王?
他們為何反過來支持一個朗陵來的皇商?
「大梁已死,靖襄帝之後的皇室內亂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慕容一派始終沒有可堪大任的繼承人,此前的慕容裕是如此,今日的慕容述也是如此,人人道我二人是天子奴僕,可那是因為我們始終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