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架無可避免,」謝元貞解釋道:「我把之前放火的事也同他坦白了。」
既來了南鎮軍,庾愔又是他的副將,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事謝元貞也不該再繼續隱瞞。且武庫失竊是他牽連庾愔,害他坐牢。
正如謝元貞父親害他祖父慘死大殿階前,謝泓該向庾閬賠罪,謝元貞也該向庾愔賠罪。
……瞧瞧身上的傷,」赫連誠咬了咬牙,怕摁痛了謝元貞,不敢用力,「他打你哪兒了?」
「胳膊,大腿,」念一已經退出門檻,聞言還要再加一句:「還有臉上。」
打人不打臉,赫連誠才咽下的火氣排山倒海,翻湧而來。
「我看你那臉才是找打!」
謝元貞話音剛落,那頭念一便輕輕拍了自己兩下,「不敢勞動主子,屬下這就滾了。」
關上門,帶上窗。
……了,你別生氣,」謝元貞拉著赫連誠坐回去,掃過桌上的菜,此刻好像真餓了,「不過是掌風掃到,怎的說得跟要破相似的,你不也沒瞧出大礙嗎?」
赫連誠緊隨其後,「他打你就站著讓他打?」
「你怎知我就站著讓他打?」
還真是奇了。
「因為你傻呀,」赫連誠看著謝元貞略顯驚訝的神色,又好氣又好笑,「這一架是為解庾愔心頭之恨,也是要那些細作有可乘之機,你不吃虧,他們哪兒來的便宜可占?」
軍師不上戰場,謀士以身入局。謝元貞噎住,還真是這個道理,赫連誠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能將謝元貞算得明明白白。可赫連誠猜對了也不見高興,他瞧這副垂眸的模樣委委屈屈,心裡的氣始終難以消減。
到底是他考慮不周。
赫連誠先將庾愔擱在軍營里遭人白眼,然後謝元貞從天而降,許多事又沒有直接同這個副將商量,矛盾來不及化解,可不就是越積越深?
平州這一仗勝也是敗,但也萬幸最後還是勝了,否則後果可能更加不堪設想。
兩人沉默片刻,謝元貞抬眸瞧明白了,莞爾道:「扶危好生厲害。」
「花言巧語不管用,」赫連誠偏頭,「脫了!」
「脫什麼?」謝元貞不解,也是不好意思。
於是赫連誠就起了身。
「別走!我脫就是。」
謝元貞慌忙解開自己的衣扣,他右手使不上力,左手有打著裹簾不方便,等赫連誠走到裡間床邊還沒脫完,那頭赫連誠掃到一瓶青玉瓷瓶,回眸道: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