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記著了!」
念一沒走,籃子裡的楊梅見了底,左右主子不吃,他想吃完了再出門。
「這豆花兒涼了,」謝元貞忽然想起什麼,瞥一眼案桌一角的陶碗,「你一道吃了吧。」
念一滿口答應,端起碗,剛吃一口就吐了出來。
「好疼!」
謝元貞笑出聲,「叫你貪嘴。」
一整籃子的楊梅竟是全叫念一吃了。
念一扶著臉頰,後知後覺後怕,「我這牙不會壞了吧?別明兒一覺起來,變成沒牙的糟老頭!」
「明日起床,若是你的牙還在,便出門辦件事兒,」謝元貞收了笑,北方士族要來,他也不能沒個準備,裴雲京既是送人來添亂的,那他索性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咱們同監軍大人說兩日後再啟程,可真等到兩日後,只怕是要措手不及。」
念一拍拍手,利索躬身,「主子吩咐!」
兩日後,大軍路上
謝元貞掃過庾愔背上,問:「換了新弓?」
「那日赫連大人試了下弓,」庾愔渾然不覺,老實回答:「不小心給拉斷了。」
謝元貞噗嗤一聲。
庾愔不知道謝元貞在笑什麼,一本正經,「怎麼了?」
……危的臂力確實超乎尋常將士,」謝元貞搖搖頭,自然不能告訴他赫連誠有求於人,見著庾愔不能打也不能罵,只好偷偷摸摸弄壞人家的弓,權當解氣,「回去我讓人給你好好做一把。」
等謝元貞率兵趕到鄄州附近,遠遠卻看見一眾人仰馬翻,走近了瞧更是一地狼藉。
「你怎的這會子才到!」
溫孤翎頭上插著草,腳踝沾著泥,養尊處優不見,舉目是狼狽不堪。他望眼欲穿,見著謝元貞第一句卻是埋怨。
「溫孤大人稍安勿躁,」謝元貞掃過周遭,見士族們個個如雨打梨花,沒一張好面孔,「這是怎麼一回事?」
溫孤翎冷哼一聲,扭過頭不想說話。
士族之中有人站出來,「咱們方才遇到一支軍隊,還以為是大帥派兵來接,哪成想是那匪賊殘餘!」「是啊,咱們這拖家帶口的如何是他們對手?眼下錢財都讓人洗劫一空,這可如何是好哇!」
他們七嘴八舌將來龍去脈講明,謝元貞聽得耳朵嗡嗡,還要端出一副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