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全給搶走了?可有看清對方何眾,是哪路叛軍?」
「我們哪兒知道?」溫孤翎就差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指著謝元貞的鼻子罵道:「但凡你早來一步,我們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溫孤大人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念一在馬上居高臨下,心裡稱奇,原來求人辦事也可以是如此囂張的態度,「咱們已經比約定的時辰提前許多,怎麼能將過錯全甩到咱們大帥身上,南遷之事既是裴領軍親自提請,怎的他竟沒有派人相護?」
誰是主子自然是誰相護,憑什麼要他們南鎮軍費心周全?
「裴領軍自然是日理萬機,」溫孤翎一噎,遇事不行,主上來頂,「且主上欽點你謝元貞剿嶺南匪賊,眼下出了事,難不成還要怪到天子的頭上!?」
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白臉,那幾個士族見念一庾愔的臉色都不好看,忙出來打圓場——
「咱們這幾百口人沒有去處,大帥,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是啊是啊,咱們這連日趕路,茶飯簡陋,原本還想到了地方能好好歇腳,這可倒好,大帥您可得援之以手啊!」
那聲音比方才還大,圍著謝元貞吵吵嚷嚷不休。
「我知諸位受驚,」謝元貞拔高音量,腳尖磨了磨馬腹,馬兒冷咴一聲,這才嚇退他們,「可你們圍著我,我也追不到那匪賊啊。」
「他們劫了東西就往西南走了!」「是啊是啊,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想來大帥此刻前去,還能追到!」
「庾愔,你帶兵去追,」謝元貞循著方向,抬手遮住陽光,極目遠眺,「我帶他們跟上來。」
「抓匪賊是你職責所在,」溫孤翎尤嫌不夠,「自然是你親自去抓!」
長刀應聲出鞘,隨即一抹寒光橫掃半空,將眾士族逼退。
「我記得南鎮軍的監軍是尉遲大人吧?」庾愔摸著刀鋒,半分也眼色也不給溫孤翎,在京師庾愔還敬他一句度支尚書,既然離了京師,在嶺南的地盤就得講嶺南的規矩,「咱們大帥調兵遣將,什麼時候也輪到阿貓阿狗來指手畫腳!」
「你!」
「別惹怒謝元貞,咱們還得依仗他追回財物呢!」「是啊,我妹妹還在他們手裡,你可少說兩句吧!」
士族們七手八腳攔住溫孤翎,他活像個菜市口罵街的潑婦,沒了士族的尊貴,更沒了士族的氣度。
「諸位,」謝元貞問眾人,盯著溫孤翎,好言問他們的意思:「庾副將可以去抓人了嗎?」
「當然可以!將軍請便!將軍請便!」
…
大軍於午間分兵,大約黃昏會師,謝元貞偏頭看庾愔身後五花大綁的幾人,問:「抓到人了?」
「回稟大帥,」庾愔將手一展,馬車上的財物明顯被動過,「抓到了,還有部分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