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沒問。」宣奕收回目光,微微蹙眉,「但他情緒聽起來挺穩定的。」
「情緒穩定?謝星洲從小到大都副死樣子,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謝淮安憂心忡忡道,「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儘量問出他在哪兒,定位發我,過去找你。」
宣奕撂下電話,回撥謝星洲的備用號碼,無人接聽。
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想起一個地方,跟剛才通話中的背景音有點像。
「你確定星洲會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嗎?」
謝淮安調轉方向盤,把車開得飛快,宣弈坐在副駕系好安全帶,不急不緩答道:「不確定。」
「什麼?」謝淮安發出尖銳的爆鳴聲,車速驟然減緩。
宣奕轉頭瞥了他一眼,「但這是最有可能的地方,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那附近。」
「我真他媽服了!」謝淮安被溜得快要崩潰,再次踩油門提速,忿忿不平地自言自語,「他到底是怎麼看上一塊石頭的。」
宣弈:「……」
川流不息的車燈經過短暫的交匯,紛紛駛向不同的旅程,轉瞬即逝的氣味如同幻影,在宣奕看向車窗外的那一刻悄然而逝,兩輛車朝著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韓兵握著方向盤,忍不住瞧了一眼後視鏡,發現郁溪正一反常態地出神,那份突如其來的錄音好像一顆深水炸彈,讓冷硬的冰川裂開一條縫隙。
「先生,羅醫生下午打來電話,提醒您已經失約好幾次了。」
「嗯。」郁溪微微抬眸,眼神有了焦距,「那去見見她吧。」
「好的,先生。」
韓兵點了一下導航,重新規劃路線,途中經過興貿商場,偌大的LED屏正在播放廣告,這個代言明星郁溪沒見過,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經出現在上面的人。
「等一下,先不去羅伊那裡。」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郁溪已經改了主意,這是一種不受控的行為,軀體與靈魂的自我博弈。
韓兵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下一句,這附近沒有能停車的地方,他只能保持低速,試探著詢問:「先生……」
「……去看看他。」
短短四個字卻仿佛耗盡了郁溪半身力氣,他無聲地看向窗外,隱在暗處的手止不住顫抖。
韓兵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秒鐘的猶疑,郁先生口中的「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那條路他走過無數遍,完全用不上導航,只是最近這陣子沒去,竟有些許的想念。
到達目的地,宣奕解開安全帶,先一步從副駕駛下來,謝淮安去附近停車,他打量四周沒什麼太大變化,上次車禍撞壞的路燈也已經修好了。
「宣奕,你看橋上那人……」
謝淮安隔著老遠朝他擺手,喊道:「還真讓你猜對了!快走!」
宣奕走過去,往橋上看了一眼,確認是謝星洲,「人已經找到了,我先走了。」
「不行,你不許走。」謝淮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目光深邃,「他今天做得這些都是為了你,我不管你喜不喜歡他,必須跟我走一趟,當面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