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一腔銳氣,氣勢強勁又穩中帶細,更何況陳戈徒確實有輕狂的資本,他不得不進行一些妥協。
「這些條件我都可以答應。」鄭先生沉沉地嘆了口氣。
哪怕是在如此頗有情調的會所中,鄭先生也感覺到了一種在談判桌上的壓迫感。
「合作愉快。」
陳戈徒神色如常,冰冷鋒利的輪廓不減分毫,在明晃晃的燈下俊美的讓人失神。
「合作愉快。」
鄭先生和陳戈徒握了握手,只是這一句合作愉快說的多少有些無力。
陳戈徒看了眼時間,很顯然是在公事公辦之後準備離開。
鄭先生被鄭小姐狠狠地掐了一把,腰一挺,立馬硬著頭皮說:「既然時間也不早了,不如陳少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面對陳戈徒那雙冷的仿佛要將人洞穿的眼神,鄭先生只覺得比剛才談判時的壓力還要大。
但實在沒辦法,鄭小姐作為家裡的掌上明珠,全家上下都寵著她,為了讓她高興,他今天已經做了得罪陳戈徒的事,但既然已經得罪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再試探試探。
陳戈徒沒有調查別人私生活的興趣,但不代表不會有人將這些消息送給他。
鄭家門風正,人口多,女兒卻只有鄭小姐一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家沒有什么女兒福,鄭小姐天生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不過好在鄭家全家上下都將她捧在手心裡疼,受盡寵愛的鄭小姐也長成了現在亭亭玉立,樂觀大方的模樣。
陳戈徒沒什麼情緒地看了鄭小姐一眼,淡聲說:「不了。」
他起身離開,鄭先生卻磕磕巴巴的開口道,「陳少,你看我妹妹……」
陳戈徒停在對方的座椅旁邊,面無表情地說:「我喜歡男人。」
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開。
從始至終,他的態度都異常的乾脆。
走出藍山戀的陳戈徒看到靠坐在窗邊的鄭小姐正低頭抹淚,而一旁的鄭先生心疼的不像話,連忙溫聲哄著她。
鄭小姐扭著頭接著耍脾氣,鄭先生無奈又好笑,一個三十歲還沒結婚的大男人,此時溫柔體貼的不可思議。
陳戈徒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他既不對鄭小姐感到同情,也沒有對鄭家的家風感到艷羨。
因為鄭小姐什麼都有,他也什麼都有。
坐在車內的他視線偏移,看向站在路燈下抽菸的王懲。
對方一身黑色風衣,像個見不得光的影子一樣站在偏僻無人的角落,唯有路燈那一絲清冷微弱的光照在了他身上。
王懲目不轉睛地看著靠窗的鄭小姐,對方已經被哄好了,正撅著嘴點餐,看樣子挑挑剔剔,卻不顯得煩,反而嬌俏可愛。
鄭先生也像個大長輩一樣溫柔的順著她。
如果不說那位是泛舟國際的執行總裁,恐怕只會將他當做一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
王懲那一根煙抽的很快,晦暗的陰影里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到他嘴邊升起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