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卻只能依靠無數的儀器存活。
在那僅僅只能說話和呼吸的十年時間裡,他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感知,所能看到的也只有窗外那一片狹窄的天空。
他所有的時間都停在了十八歲那一年。
而在災難徹底爆發的那一天,他這具身體也死了。
衛想容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指,低低地笑了一聲。
現在的一切全都是新的,無論是光滑緊緻的皮膚,還是在體內流動的血液,亦或是有力的心臟,全都煥發生機。
他仰著頭,長嘆一口氣。
而後,他又目光晦暗地看向了自己的腿。
落在扶手上的手指用力抓緊,他眼神陰鷙,執拗又瘋狂,撐在扶手上的力道也猛地收緊。
他嘗試著想要站起來。
可那種和身體失去連接的感覺忽然排山倒海的向他襲來,像冰冷黑暗的漩渦將他吞了進去,像他度過的每一個沒有光的黑夜。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了。
瞳孔震動,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個虛無的幻影,渾身的力氣消失,天旋地轉間他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了。
「撲通」一聲,褚仝猛地睜開眼睛。
他回頭看向浴室,幾個大步推開了門。
衛想容側倒在地上,濕漉漉的長髮遮住了他光.裸的脊背,又從他光滑的肩滑了下去,細長白淨的腰掛滿了不停往下滑落的水珠。
從褚仝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到他撐在地上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指尖。
褚仝眸色閃動地看著他這幅脆弱的模樣,唇一抿,伸手將他抱了起來,同時拿起他換下的衣服蓋住了他的身體。
衛想容抬起那張蒼白的臉,眼神有些渙散。
他緩緩轉動著視線看向了褚仝的臉,逐漸看清了他的樣子,也將他的每一個五官刻進了眼裡。
「褚先生。」他張開嘴,應該說些什麼,耳邊卻一下一下的傳來褚仝穩重又充滿力量的心跳聲。
心裡那些陰暗扭曲的念頭瞬間就被衝散,變成蔓延而上的疲憊。
最後,他也只是靠在褚仝的胸口,輕輕地垂下了眼眸。
被他叫了一聲卻沒有等來下文的褚仝低頭看向了他,只能看到他被髮絲掩住的半張臉。
這個樣子的衛想容好像風一吹就能散開。
不是他刻意偽裝的柔弱,而是一種真的由內至外的脆弱。
褚仝抿緊了唇,將他放在了床上,可看到他濕漉漉的下半身,他頓了一下,又伸手去脫他的褲子。
衛想容拉住了他的手,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