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二十四年的順風順水幾乎將他捧到了一個絕無僅有的高度。
可突然迎來的變故讓呂錦譽的世界天雲變幻。
原本幸福圓滿的家庭變得破碎不堪。
爺爺的去世,私生子的介入,貌合神離的父母,給並不算成熟的呂錦譽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即便如此,呂錦譽也從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僅僅在那一天,他學會了抽菸,又學會了戒菸。
之後的日子裡,他依舊不酗酒,不飆車,不去任何聲色犬馬的場所,他沉默、認真的開始了與父親與私生子的博弈,還要安撫母親忍不住試探他的心。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呂錦譽的純粹也沒有失去一分。
他只是把難過藏在了心裡,由時間去淡化乾淨。
窗外的鳥叫激起了呂錦譽跳動的心臟。
他睜開了眼睛。
真的好想何盡。
敲敲打打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呂錦譽眼眸一動,從床上坐直了身體。
他赤著腳走向陽台,看到了在陽光下大汗淋漓的何盡。
對方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綠油油的樹蔭下,抬起的半張臉正認真而專注地做著鞦韆。
呂錦譽心口一漲,立馬抿著唇飛快地跑了下去。
何盡剛把鞦韆做好就聽到了身後的動靜。
他沒有轉身,而下一秒,一具溫熱的身體就撞上了他的後背,一雙手也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
「何盡!」
原來呂錦譽每次叫他名字的時候都帶著這麼濃烈的情感。
何盡回過頭,在呂錦譽明亮的眼神中,他吻了吻呂錦譽的唇。
「試一試吧。」他看向身後的鞦韆。
「嗯。」
呂錦譽的眼裡閃爍著細碎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鞦韆上,面向前方生機盎然的田地。
明媚的陽光下,稻穀像被吹響的鈴鐺,連田地里的水都在微風的吹拂下盪起了金光燦燦的漣漪。
令人眼眶發熱的生命力。
呂錦譽的身體飛了起來。
迎面而來的風吹在了他的臉上。
呂錦譽閉上了眼睛。
他的童年沒有紙飛機。
但現在,他閉著眼睛也能看到在稻田裡飛舞的紅蜻蜓。
「何盡。」他張開嘴,「我愛你。」
奔涌而出的情感濃烈的像波光粼粼的海浪。
他的孤獨,他的寂寞,他的悲傷,他的脆弱,全都被擁有何盡的小河村治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