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錦譽停下腳步,看著拂面而過的風捲起了地上的黃紙。
那是逝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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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高溫過後,終於迎來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小河村又恢復了往日的歲月靜好,老牛老人,漸漸變得金黃的水稻,還有綠油油的樹葉被吹的響起了唰唰聲。
劉恣又跑到何盡家門口罵人,之前那幅貴公子做派的模樣早已變得蓬頭垢面,比外面無所事事的流浪漢還要狼狽。
「我的身份證和車鑰匙什麼時候給我!」
劉恣每次來都是這句話。
自然,每次也都會在撒完潑之後無功而返。
這一次劉恣也沒覺得何盡會給他,心裡暗暗想著待會要放的狠話,卻聽到何盡頭也不抬地說:「明天。」
劉恣頓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你說真的!」
「當」的一聲,何盡用錘子重重地敲了下鋤頭,沒有回話。
劉恣咽了咽口水,後退一步說:「說話算話,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大發慈悲的放過你,以後絕對不來找你的麻煩。」
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劉恣不會再來第二次了!
何盡依舊沒說話,只是修理鋤頭的動作越來越重,一柄小臂粗的錘子被他敲的一聲比一聲響,沉默之下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
劉恣心裡一突,梗著脖子說:「記得告訴呂錦譽,如果他要走的話,明天我可以帶他一程。」
看到何盡抬頭,劉恣不敢多做停留,連忙跑走,卻被跟著跑起來的大黃一腦袋頂了出去。
「該死的畜生!」
劉恣回頭看到拿著錘子的何盡站了起來,顧不上自己被磕破的膝蓋,爬起來接著跑。
「汪!」
大黃四條腿跑的比劉恣快,一爪子將劉恣絆倒在地上,搖著尾巴狗叫了幾聲。
那樣子像是在嘲諷劉恣的醜態。
媽的。
劉恣暗暗罵了一聲,一瘸一拐的去追只留了個屁股給他的大黃。
何盡丟下手裡的錘子,轉身走向了後院。
呂錦譽正彎腰在地里摘菜,看到何盡過來,他直起身,腦袋上的草帽也被風吹到了身後,掛在了脖子上。
何盡家的後院不如何先生家的大,後面只有一口井,還有一小塊菜地。
掛在晾衣杆上的衣服和毯子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還有陽光的乾燥氣味,呂錦譽站在地里,手上拿著一個籃子,腳邊還有一個圓滾滾的小西瓜。
「何盡,我可以把這個西瓜摘下來嗎。」呂錦譽笑著,好像沒聽到劉恣說的話。
「可以。」何盡定定地看著呂錦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