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們誰也不願意認輸,各自站直身體,挺著背,抬著下巴,好像在互相較勁,暗地里要分個高低。
最後這張照片他們兩人各有一張。
在將照片拿到手裡的時候,張碌有過一絲隱秘的開心。
大概是一種孤單被驅散的雀躍。
還有一點別的青春心緒……
他無法將這份心情分享,便將那張照片細心的珍藏在他的相冊里,用以紀念他曾經那段最努力又最意氣風發的時光。
但現在,這張照片早已不知道被他丟去了哪裡。
張碌垂眸看著被時光留在過去的兩人,指尖微動。
他沒想到施謹恆還好好的保存著這張照片。
但最終他抬起的手還是沒有落下。
張碌合上手上的相冊,就像什麼也沒有看見一樣放進了衣櫃的最深處。
他關上衣櫃的門,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只是他的心里是不是如他表面那樣平靜,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回到醫院已經是深夜。
張碌推開病房的門,睡眼惺忪的施謹恆向著門口看了過來。
「Dicke……」
黑漆漆的光影下,施謹恆看不清站在門口的人。
他嗓音沙啞地開口,「Dicke,小寶還好嗎,這幾天我要住院,不能回家,記得要每天去看它,走的時候也要在飯盆里放好貓糧,還有,它不喜歡喝水,要記得每天幫它泡一杯牛奶……」
施謹恆像一個操心的老父親不停地叮囑。
除了自己的貓,還有公司的工作也放心不下。
「和MZ的合作沒有談成,再去試著接洽其他幾個合作方,設計部那邊的工作不要拖延,最好趕在聯名合作之前把SP的新款式設計出來。」
施謹恆嘆了口氣,沙啞的聲音透著虛弱,音量比之前低了幾分。
「最近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出院之後,我會補償你,公司那邊不能沒人,我這裡就不需要人照顧了。」
說著說著,他又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有些遲疑。
「張碌……張秘書呢,他還好嗎。」
明明施謹恆自己才是那個需要擔心的人,他卻低啞地說:「我的身體很好,讓張秘書不要擔心,也不要讓他放在心上。」
「他……他是個很優秀的人,平常不要去為難他,可以試著相信他……」
施謹恆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他的嘴張了又合,還是止住了聲音。
他似乎累了,高燒讓他的意識難以保持絕對的清醒。
一大段話下來,他的精力也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