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滾到床上的,他已經忘了。只記得對方力氣還挺大,昨天他喝得走路都不穩,這小姑娘一路攙著他,進房間後竟然還有餘力幫他擦臉。
二十四的小伙子,喝完酒堪比裝滿了的垃圾桶,又重又臭。溫野喝醉後他爸都嫌棄,也就他媽幫著煮碗解酒湯。擦臉這種事,更是從來沒有過。
溫野想到這兒,有點愧疚、也有點納悶。
不是都說第一次時間不會很長麼?他平時也不是縱慾的人啊……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聽到耳邊淺淺輕輕的呼吸聲,又忽然想起這麼久了還沒動靜,怕她感冒發燒,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輕拉下了被子。
裡面露出一截短短的、剛到後頸的黑髮。
剪這麼短啊。
他喜歡長發,不過這樣的……好像也行。
溫野視線緩緩下移,忽然在某一刻頓住。
那個人背對著他,額前的碎發朦朦朧朧遮住了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微薄的嘴唇。
可就算把這張臉都遮住,只憑一個下巴尖、不,哪怕是一根頭髮絲、甚至一個指甲蓋,溫野都認得出他是誰——
周爾琛。
溫野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是他?
怎麼會是周爾琛??
那一瞬間,溫野甚至懷疑過,這是不是周爾琛為了搞他、故意弄出來的惡作劇,說不定這傻逼就是想看他被嚇一大跳、出糗的樣子。
但是他又看到了周爾琛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面印著清晰又深刻的吻痕。
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
連成一片。
光是看著就能想像到激烈的程度。
溫野坐了好一會兒,感覺渾身的血都冷了。
「……草。」
他抖著嘴唇爆出了一句髒話,剎那間怒火蹭地涌了上來,他猛地一腳朝著正中心踹了過去——
成年男人的力氣不小,這一腳他完全沒收斂,周爾琛本來就睡在床尾,也沒個防備,直接被踹得滾到了地上,撞到床頭櫃,發出一聲巨響。
那聲兒聽著都疼。
周爾琛悶哼,意識清醒了些,他撐著手肘剛要坐起來,就被溫野一拳砸到了地毯上。
這一拳份量也不輕,周爾琛倒在淺色羊毛地毯上,頭暈腦脹、呼吸還有些急促。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一把扯住了衣領。
「周爾琛你他媽的,」溫野脖子青筋都爆出來了,咬牙切齒地說,「存了心想噁心我是麼??」
他是處男,但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剛才下床時,他明顯感覺到屁股和大腿根扯著筋一樣的疼。這個傻逼自己當同性戀就算了,還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真的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