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愛抽菸喝酒的,老遠都能聞到濃重的煙味,溫野特意挑了台最遠的,省得抽他們的二手菸。再加上最近他都一直待在家,家裡有個小孩兒,總不好熏一身臭地回去。
這桌沒有擺球,只能他們自己來,周爾琛從一旁拿了三角框和一袋球,倒在了桌上。
「撞球的擺放沒有太多將就,只是有幾個固定位置要記得。」說著,周爾琛把1號球放在了三角框的頂端處,「通常1號會放在這裡,8號要擺在正中間,記不住就記從上往下第三排;底端的兩個角花色不能相同,一個半色一個同色……」
他抬起頭,視線末端落在握著杆子坐在一旁的溫野臉上。
溫野手掌蓋在球桿上,下巴搭著手背,察覺到他的目光後頭微微偏了偏。
怎麼了?
周爾琛搖了搖頭,把剩下的球擺好,「只是想起你之前不愛玩這些。」
溫野小時候是個典型的坐不住的孩子,就喜歡到處跑來跑去、不喜歡安靜,讓他在凳子上坐一會兒就跟渾身撒了痒痒粉一樣難受。這毛病到高中時才好了一些,畢竟高中有周爾琛管著,再加上有成績的壓力,才收斂了一些。
但不管什麼時候,他對撞球這種需要耐心的活動都敬而遠之。
「還好吧。」溫野說,「偶爾也可以嘗試嘗試。」
他也不是因為喜歡撞球來的,單純是出來散散心罷了。他打不好,周爾琛會打就行,反正也就打個大家高興。
周爾琛喉結微微滾了滾。
「早知道就不答應他們過來。」他在撞球杆上擦了些巧粉,眼角微垂,「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嘗試。」
溫野剛想說不用,這兒離遠了也挺安靜的,但等觸到周爾琛的目光,他才隱隱明白了什麼。
「……」
撞球廳的光偏冷、也微暗,溫野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耳尖上的那點粉色反而不那麼明顯了。
「周爾琛,」他咬著牙,「你要點臉。」
周爾琛笑了笑,拿開三角框,手腕貼著台面,擊球棒輕輕抵著他拇指和食指的關節。
「嘭——」
七彩的球四散開,碰到桌沿後反彈到各處地方,看得人眼花繚亂。溫野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發現周爾琛沒有動作、反而撐著撞球杆看著自己,驚訝地問:「啊?你打完了?」
「嗯。」周爾琛點頭,「我沒有進球,下一桿就是你的。」
「哦……好。」
溫野學著他剛才的姿勢靠在球桌上,大拇指壓著球桿,剛要擊球就被周爾琛按住了,「不要用手按住,這樣你的手指會很彆扭。」
溫野試了試,果然是感覺怪怪的。
周爾琛幫他調整好手勢,溫野順著他的指引,摸索著擊出一桿,動作有模有樣的,可惜力氣用錯了方向,球桿直接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