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我一把,蹲得我腳都麻了。」他抱怨道。
周爾琛才回過神來,趕緊把他拉起來。
「你在這兒幹什麼?」他問。
「我來找你啊。」溫野奇怪地說,「今天不是有補習嗎?你忘記啦。」
周爾琛頓了頓,「……我知道,但你不是要去打籃球嗎?」
「就打了半場,沒勁兒。」溫野扭了扭脖子,勾住他的肩膀道,「還是回去寫作業吧,我給你買了蛋糕,還放在你家冰箱裡呢。我不想走路,好累,你掃個自行車帶我去地鐵站吧。」
他三兩句就把行程安排得妥妥噹噹,周爾琛找了半天,在路邊找了一輛雙座的共享自行車。
溫野把書包掛到周爾琛身上,摟著他的腰,懶懶散散地靠著他的背,周爾琛慢慢悠悠地騎著自行車,穿過漫長的街道和人群。
賣冰沙的小攤販從他們身邊推著車走過,周爾琛按響了車鈴,拐彎時看到站在街角賣氣球的中年女人,落日餘暉和彩霞悄悄蓋在他們背後,這一段兩公里的路格外漫長。
「那天在路上,我就有了想法,回來後就寫了主歌的一段歌詞。」周爾琛抿著唇笑了笑,「其實這首歌原本是想作為專輯的主打歌先發的,但是當時因為一些原因……」
和溫野大學分開的情緒上的壓力,以及完美主義和強迫症,到最後一天的時候他還在通宵改鼓點,最後只能先發了《遙望》。
《遙望》在網絡平台上爆紅之後,很少人會注意到遲了半天才發出的《街道》,和《遙望》相比,後者在傳唱度和播放量上都要差上一截,但並不妨礙仍舊是他最喜歡的一首。
「切,你還老說我上課開小差,你上學期間也沒幹什么正經事。」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溫野還是探頭看了眼琴盒,翻了翻裡面剩下的手稿,有一大半都是他熟悉的聽過的歌。
其中有一小部分他還偷偷在私底下吐槽過覺得不好聽,沒想到都是給他寫的,真是迴旋鏢扎到自己身上了。
溫野坐在地板上翻曲譜的時候,周爾琛去一旁書桌的抽屜里找出了自己要用的東西,一本文件夾,這是他半年前一直在寫的一首歌,但是因為沒有靈感,所以擱置在這兒。
他這些年發表的歌曲大部分都是少年時寫的,感情充沛,但畢竟那會兒還年少,有些歌詞現在看起來會覺得幼稚。也有一些音樂人曾經批評過他,說他近幾年來匠氣過重,反而沒有頭幾年出道的時候寫的歌,那麼靈氣了。
周爾琛當時還不清楚什麼叫靈氣,也不明白為什麼都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現在就變成了匠氣。但現在看這些手稿,他恍然間覺得或許是因為當時情感正充沛,腦海里天馬行空,顧忌的點也沒有現在這麼多,不必擔心發出來別人會不會覺得好聽,畢竟從始至終他的觀眾就只有一個人。
「找到了。」他合上抽屜,看溫野不怎麼講究的坐在地板上,也沒有說什麼,「當時你說不好聽的時候,我心裡還怪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