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無法有人能形容出現在身上衛晩嵐的感覺。
他臉色蒼白,懨懨的,可可憐憐的。
而他心裡是絕望的,因為查案查到至今,他從為了完成任務二,變成真正投入進這場東都洛陽雪災案。
他曾經為死者義憤過也努力過,也曾經在峰迴路轉多次時真實地激動過。
卻發現結果竟是無可奈何。
他不僅對元熙載無可奈何,對任務二亦是無可奈何。
因為他從來沒想到,任務二竟會關聯任務一!
而攝政王,依舊是擋在他眼前,無法逾越的障礙,無法攻破的壁壘,他好像完全沒有辦法了……
衛晩嵐的眼圈拱起層層疊疊的酸。
小鼻子尖一抽一抽的。
喉頭上下翻滾。
而他這副樣子,看得蕭霽心底亦是酸澀難言,於是蕭霽手掌在袖筒里緊了緊,便提議道:
「小公子真想將元熙載正法,在下仍有建議。」
衛晩嵐啞聲亦回應不出。只好轉過去,投給蕭霽個眼神。
蕭霽拱手躬身:「傅鈞,你要真不是蘇晏的狗腿子,看在你與我們同行一道的份上,元熙載此案我等就此罷手,你與他既然有私仇,你已經殺到元熙載的老巢,找到他,把他帶走吧。」
江湖道俠士行事畢竟能與官場不同。
此前傅鈞接近兩人的藉口便是「要帶走元熙載單獨審問一段時間」。而那是在基於小皇帝能夠走正規流程批捕元熙載的情況下的。
如今批捕元熙載似乎不可能了。
又想為百姓除害,那就只能走回原來傅鈞所說的那條道路,就是所謂的「俠以武犯禁」。
「只是這樣一來,小公子必對不起奚雁,但好歹殊途同歸,小公子保重身體。」蕭霽勸道。
其實蕭霽是很會勸衛晩嵐的。基本每次都能勸得動。
但,這次跟此前情況都有不同。
衛晩嵐不同。
小皇帝根本沒接自己的話,他只是呆呆地站著。
那傅鈞也不同。
傅鈞沒有自負,也沒有得意,更全無江湖快意恩仇,冤讎得報的殺伐氣。
如今只微微轉身,背手望著衛晩嵐:「小晚。」
哪知一聲「小晚」竟把衛晩嵐喊得差點兒哭出來。
衛晩嵐眼眶紅紅地轉過來,二人相對。
他也其實很脆弱的。
這一路裝堅強硬扛過這麼久,好希望有人能夠在最難過的時候,安慰安慰自己,哪怕只叫一聲「小晚」。在他那個現代的溫暖的家裡,父母親人叫他小晚,同學朋友叫他小晚……
「小晚。」傅鈞這時又再度喚了句。
衛晩嵐終於給出了回應,但卻是一聲故作輕鬆卻裝不像,帶著點點哭腔的:
「大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