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
逃不掉。躲不開。令人無可奈何。
阿史那青雲在攝政王出現那刻,突然絕望地,想明白了一些事:
蘇靖之不可能剛收到消息才動身,他沒法,從長安來得那麼快……
除非蘇靖之早就將洞悉了所有。
知道元熙載與他們聯合,知道元熙載出賣魏國情報,也知道元熙載的銀庫被他們覬覦著。
元熙載叛國事件。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將計就計,己方以為瞞天過海,對方卻是瓮中捉魚。
——他如果早知道。情報就不可能有效,錢也沒法運得出去。自己死於大魏,毫無價值。
毫、無、價、值。
可笑。
蟄伏三載。
他們卻中計了!!!
阿史那青雲方才的滿腔熱血徹底冷下去。
勝利者,蘇靖之,他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嘲弄?冷笑?洋洋得意?不屑一顧?
曾經手刃過無數大魏軍民的阿史那青雲,臉部肌肉在抖,他啟了啟唇,沒發出聲音,他想先說些什麼挽回些過於被動的局面,也不想讓老對手認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可他沒想到的是。
蘇靖之確實走近他,卻根本沒在看他,更遑論對他說話。
阿史那青雲瞳孔驟縮。
大魏攝政王下馬,俯身抱起桃花一樣柔軟的小皇帝,珍而重之地護在懷裡,拿下突厥眾將已成定局,銀庫寶藏也追回來了。
他不想再操心朝廷的事,如今他眼睛裡再盛不下任何人。
「傅鈞。我想要傅鈞。是你活著嘛,傅鈞?」
衛晩嵐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意識不清地喃喃著。
第092章 照顧虛弱小晚
東都洛陽。
驛館。
蕭霽在外頭徘徊, 有軍士死守房門,捂得嚴實,不讓進去探視。他只好搬了個凳子坐著。
廂房空氣里彌散著清苦的藥味。
是午後, 衛晩嵐滿頭虛汗地繼續蜷縮著。
軍醫及城裡的名醫來了一批又一批, 眾醫士都給看過, 都說是傷神內耗,鬱結於心, 且不見好,解鈴還須繫鈴人。
就只能將已快化成人形的老山參切片讓他含著, 姑且吊著點命。
但也有可能會出現狀況,就是暫時神志不清, 也許會說胡話,亂做事,需要小心呵護著。
小心呵護又豈用外人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