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亞蒂,」我說,「他來我這兒住一住。」
我擔心他對莫亞蒂沒印象了,又補充了幾句,「我最好的朋友——你應該見過幾次,我當初考研究生都是他輔導的,他很厲害的。」
奚子緣沒說話,沉默了很久。直到鍋里的魚都被煎得兩面金黃,他才噢了一聲。
「他要出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奚子緣問,他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被炸成薄片的魚,乾巴巴的。
這次輪到我沉默了。
「……不,他不吃,他不餓。」
我艱難地回答,默默祈禱奚子緣別問為什麼。
我總不可能告訴奚子緣,你來之前,我給了莫亞蒂一個大耳巴子,把他打得生無可戀了,現在正躲在房間裡懷疑人生吧……
結果奚子緣真的沒問原因,他聽到莫亞蒂不一塊兒吃飯,聲音變得格外富有活力,甜度都高了八分,「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他了。」
他語氣中的雀躍實在是太明顯了,我不禁問他怎麼這麼高興。
「你不想莫亞蒂和我們一起吃?」我問。
「不是、不是,」奚子緣有點兒慌張地解釋,「亞蒂哥很好,就是我覺得他有點兒不喜歡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
那確實。
莫亞蒂的表情經常臭得要死,笑起來也大多陰陽怪氣的。我是不知道他這種工作態度是怎麼吃上軟飯的……
算了,我還是不要妄自揣測alpha和beta圈裡的男同。以前和莫亞蒂出去喝酒,酒吧突然出現抱著莫亞蒂的腿,求他踩的alpha,我也不是沒見過……
我嘗試為莫亞蒂美言幾句,想了很久,只能幹笑著說,「他人挺好的,就是臉比較臭而已。」
好在奚子緣善解人意,他沒再多問,抿著嘴點了點頭。
晚上我和奚子緣燉了番茄排骨湯,煎了魚,煲了小雞燉蘑菇,炒了個韭菜雞蛋。給莫亞蒂留了一盤菜後,我和奚子緣便開動了。
房屋開了恆溫,奚子緣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長袖條紋棉T。沒了那些厚重衣服的掩飾,我發現他依舊很瘦,依舊是那種單薄的、贅弱的瘦,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學生時代肯定就是那個經常被欺負的高材生。
「你這樣不行啊,」我對奚子緣直搖頭,「你這樣太瘦了,很容易讓人感覺好欺負。好歹也是刑警科長了,要是遇到窮凶極惡的罪犯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