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也不會理你了。』他說。
姜凍冬鬆開了手,柏硯摔到地上。
談話屋熾白的吊燈不安地晃動著,將屋內兩人的影子盪得支離破碎。
「柏硯,你背叛了我。」姜凍冬站起身,他背對向柏硯,不願再看柏硯一眼,「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姜凍冬說完,推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厚重的門「啪嗒——」關上。姜凍冬沒看到的是,門後柏硯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垂下的長髮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狹小的屋子裡,他自言自語,「不要不理我,冬冬。」
為了逃脫配種,姜凍冬行動得很快。
他當晚遞交了前往交鋒區的申請。那是和蟲族交火的前線地帶,每天都有數不勝數的人死亡。審批的人尚未接到上面要扣留姜凍冬的通知,見到這申請頓時樂了。基地里多的是想在後方明爭暗鬥的精英,就缺敢死的愣頭青。極迅速的,十分鐘內,姜凍冬拿到了回執。
他離開了安全的沼澤,逃向更危險的戰場。
基地的高層反應過來時,姜凍冬已經歸入了前線的武鬥派。高層立即向前線發出遣返姜凍冬的通知。武鬥派的領頭認為姜凍冬這個omega是個麻煩,但她覺得基地高層更礙眼,『白皮豬沒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彼時,人蟲戰爭進入白熱化階段,每天死亡的人數多到頭皮發麻。三性星系的壁壘全靠武鬥派拿命在填。再老道的政客也不敢此刻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基地只能迂迴,從姜凍冬身上入手,可姜凍冬無父無母,唯一算得上有關係的丈夫柏硯,本來就是保守派的一員,還疑似已經感情破裂,被他揍到骨裂。
基地警告姜凍冬尚未完全摘除腺體,他將永遠無法評定軍銜,姜凍冬無動於衷。基地停止提供抑制劑,脅迫姜凍冬回去,姜凍冬就從黑市購買舊式抑制器。
舊式抑制器,也被稱為貞操鎖。這是過去將omega視作性資源的時代所創造的產物。金色的環上鑲滿了9個圓形的暗扣,暗扣下是扎入皮膚的針,每口針都對應著一個穴位。佩戴它,針會導入電流,麻痹穴位,以此延緩omega的發情期。但這樣的延緩是暫時的,一旦被解開,那些被壓抑的欲望會成倍地爆發。而解開貞操鎖的螺絲刀由alpha掌握。他們通過這樣的的方式控制omega的情慾,使得自己永遠成為支配者。
如今,貞操鎖已經成為某些小眾性癖的道具。alpha戴過,beta也戴過,他們戴著玩鬧,追求刺激。唯獨沒有哪一個omega願意戴上。只有omega才清楚這個僅針對omega的環的真實感受,那是一種瀕臨窒息的痛苦,連呼吸都是困難的,更不要提發出聲音。
為了掙脫更大的枷鎖,姜凍冬反倒自願佩戴上了這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