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就能泡菜了?」我最關心這個問題。
「差不多可以,但是在那之前,還得把老鹽水收個尾,醃出來的菜才好吃。」他答道。
「怎麼收尾啊?」
我聽見裴可之的笑音,儘管見不到他,但我也能想像到他微笑的樣子,「是秘方哦,到時候再告訴你。」他說。
「好吧,」我把罈子放到陰涼的儲物室里,「你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方子。」
「對啊,」裴可之說,他的語氣溫和,「所以你夏天想吃泡菜了就會想起我,秋天想吃柿葉飯糰了也會想起我。」
我這麼一想,他說的還真沒錯,每年秋天我都挺想他的——想他做的飯,「那我冬天和春天絕對不會想起你。」
「沒關係,有兩個季節想起我就很好。」
「我學會做泡菜了,以後夏天也不會想起你。」
「所以我打算藏私。不告訴你真正的秘方。」裴可之輕描淡寫地告知我他的陰謀詭計。
「啊!怎麼這樣!」我大驚失色,差點忘鎖儲物室的門。我轉動鑰匙,半信半疑地反問他,「你真的不告訴我嗎?」
「對,」裴可之說,他把他的計劃說得頭頭是道的,「不僅如此,我還要故意告訴你錯誤的秘方,這樣你就會吃到難吃的泡菜。」
我呵呵一笑,威脅他,「難吃的話,下次咱們見面,我就讓你把我泡的一缸菜都吃完,」說完,我想了想,又險惡地補充道,「我還不給你飯和粥,讓你就吃泡菜,咸死你!」
裴可之的輕笑聲傳來,他感冒了,嗓子有點兒啞,「我發明了新的菜,適合冬天吃。」他說,「夏天沒有了,還有冬天。」
我頗為稀奇。按道理說,上次見面後,他就一直奔波在路上,怎麼做到一邊荒野求生,一邊琢磨新菜式的,「你不是在外面跑著的嗎?」
「就是在外面,在現成的材料都有限的情況下,才能琢磨出特別的新菜啊。」裴可之答道。
我聞言,肅然起敬。我挺佩服裴可之的,尤其是在情趣這方面。養植物花草也好,琢磨吃食點心也罷,或者動手做點兒小玩意也是,不論在什麼環境下,他總能找到合適的方式去享受生活。
「我冬天回來給你做。你肯定會喜歡。」裴可之笑著對我說。
接著,我們倆閒聊了幾句近況,我給裴可之看了看院子裡的蘭草,去年秋天種下的草現在長到我的小腿了。幾乎每一株蘭草都發了新芽,一根根莖從根部衍生,莖上掛著小小的草苗。我移植了好多到花盆中。長得好的,就送給了我的朋友們,長得一般的,就放在屋內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