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這就是心理諮詢師的特殊能力嗎?我頭一次懷疑我的臭臉威力。
我的老師可是說過,我臭臉時就像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十年病人,是對alpha最好的陽痿武器。
和裴可之走在海邊,我也放棄糾結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扭頭看向他,他把插好吸管的椰子遞給我,對我露出微笑。一番動作,無比熟稔,天知道,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在此之前,我倆誰都不認識誰。
「我看閣下您喜歡喝甜的,特意選了個金椰。」裴可之說。
我,「……」
我,「謝謝。」
算了,何必和椰子過不去。我伸手接過,喝了起來。
他笑眯眯的,彎彎的眼裡隱約可以窺見他冰藍色的眼睛。他望著我,眼神過於溫柔,過於多情,仿佛我是他的心上人似的,幾乎全神貫注,要將我溺斃。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我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臉扇到一邊,「不要用這種眼神盯著我看。」
那張完美的笑臉終於出現了絲裂縫。他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我的眼神讓您感到被冒犯嗎?」
我說對。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我解剖了一樣。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注視,極其不喜歡,好像我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可以被翻閱、被修改的物品。
裴可之溫順地低下頭,沒有脾氣地向我道歉,「很抱歉。」
我哂笑,翻了個白眼,「你並不感到抱歉,你這麼說,只是認為順了我的意思,我就能繼續和你的交流。」
裴可之毫無爭辯的意思,他笑著,詢問我,「那麼您願意和我繼續交流嗎?」
「我為什麼要願意?」我反問他。
他停下來,海風吹起他的捲髮,他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透出鮮嫩的粉色。他認真地看著我,雖然我知道,這樣的認真多半是他裝出來的,是被他歸納總結到某些溝通技巧里的訣竅,「我會學著用真誠、真摯的心來面對您。」
他說。說的話和謊言一樣悅耳動聽。
「你還真是努力啊……」我抽了抽嘴角,我很無語,很想儘快擺脫這個糾纏著我不放的alpha,「看在你付了我的飯錢的份上,你現在走,我還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
萬萬沒想到,我的說辭反倒讓裴可之更興奮了,他湊近我,從善如流,「我很好奇閣下口中『難聽的話』。」
不瞞他說,我現在腦子裡全都是些難聽的話。但手裡椰子的重量又時刻提醒著我做人還是不能太爛,我幾次嘆氣,最終忍住了對面前這個alpha吐毒液,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疑問,「你是M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