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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前線。」柏硯說,「那個地方讓你很痛苦。」

我頭也不抬,正舀著雞湯往嘴裡送,「你知道些什麼,」我說,「我的老師,我的朋友都在那。我有什麼痛苦的。」

說著,我抬起頭,白了柏硯一眼,「你沒完沒了地纏著我才叫我痛苦。」

我是真希望柏硯能有些自知之明,或者至少明白,我和他已經不再可能回到以前的關係了。

因此,就不要再說這些什麼我知道你很痛苦之類的話了。這些惹人感動的漂亮話,實在推心置腹得太虛偽、太肉麻了,仿佛他多了解我似的。

「冬冬。」柏硯又喊了我一聲。

我舀著白色的糕點,沒好氣地問他幹嘛?

「來到我身邊吧。」他說,「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我從糕點裡看向他,柏硯也正望向我。他綠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中,反射著光,他安靜地凝視著我,眼睛一動也不動。

我看著他的眼睛,莫名聯想起,童年的夏天裡那些短暫停留在枝頭的甲殼蟲。柏硯的眼睛眨著,甲殼蟲的翅膀撲閃著。

「我到你這兒來——」我幾乎要發笑了,我吞下嘴裡的食物,「你在和我開什麼玩笑?你知道開戰期前線一天要死多少人嗎?」

柏硯歪了歪頭,他黑色的短髮垂到耳畔,他沒什麼表情地對我露出困惑的表情,「可是那些人和我們沒有關係,」他平靜地說,「不論打多少仗,死多少人,權力依舊是權力,財富依舊是財富。」

他這話說得非常基地。

如今人蟲的戰爭已經陷入了兩敗俱傷的境地,人和蟲沒什麼贏家,也沒什麼輸家,兩邊的作戰方都喪失了入侵對方的星系的能力。

現在的戰役,更如同一場焦灼的拉鋸戰,雙方都疲憊到了極點。充其量只是為了仇恨,為了捍衛彼此文明的主權。沒人知道究竟還要鬥爭多久,

而前線之所以還負隅頑抗,唯一的企圖,不過是不再擴大戰爭,不再將更多的人捲入這台絞肉機里。

可是,恰恰是這樣美好的願望,恰恰是這樣不算危急的戰爭,給予了位於後方的基地心安理得地爭奪權力的機會。

「只要死亡的不是我們,都沒有關係。」柏硯說。

他真的是再合格不過的權力動物。我沒由來地想道。

我從小就知道柏硯是權力動物,他在我面前也不吝於表露本性。但每次,我看到他露出茹毛飲血的權力動物的一面時,還是會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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