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了戲回看的時候,奚琢發現自己眼神有點飄忽,雖然不仔細看不出來,但是他擔心到時候播出會影響整體的質量,就和導演提了一句,李昀山倒是覺得這沒什麼問題,說他畢竟是個新人,演技青澀點是應該的,看著還挺靈動。
導演都說沒事了,奚琢也就不再糾結,其實他是想再拍一遍的,但是那樣大家都得跟著他再忙活一遍,得不償失。
午後日頭依舊很大,只是光沒有那麼刺激,柔和下來,是悶悶的熱。
大夏天拍戲,和冬天一樣難熬,加上厚重的戲服,容易悶出一身汗不說,妝也容易化。
奚琢家那邊比這裡更熱一點,所以這樣的溫度倒也能適應,而且他不容易流汗,除了被陽光烘的有點困意外,其他倒沒什麼特別不適的。
另一位就沒這麼舒服了,這會兒是休息間隙,戚寒洲坐在樹蔭下,微眯著眼休息,看著絲毫不受這炎熱天氣的影響,實際上那寬大衣袖下已經貼滿了降溫貼。
他自小就怕熱,連帶著也不喜歡陽光。
陳余是個盡職盡責的助理,老早準備好一個超大的風扇,只是剛搬過去就被戚寒洲嫌棄地推開了,說他能受得住,陳余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把冰涼貼都貼完,搬著大風扇回了車上,臨走時候給他老闆給了個準確的形容:死要面子活受罪。
奚琢遠遠看見戚寒洲靠在樹蔭下,帶著台本走過去。
過會兒要拍另一場,他台詞裡有個地方情感把握不到,想趁著開拍前去問問。
剛才離得遠,看的不清楚,這會兒走近了才發現,戚寒洲那張臉已經紅了一半。
倒不是很誇張的顏色,只是他皮膚本來很白,其他顏色落在上面就顯得格外明顯。
奚琢在離他兩三米的時候停下腳步,猶豫了下,轉身跑走了。
「……」
戚寒洲在他往這邊過來的時候就睜開眼了,沒想到這會兒又跑走了。
他重新閉上眼,耳邊卻又傳來腳步聲,撩起點眼皮去看,看見奚琢正站在他面前,手裡拿著個小風扇,另一隻手拿了一個紙杯。
……跑這麼快,戚寒洲睜開眼,一開口,聲音懶懶的,「怎麼了?」
奚琢把小風扇遞給他,「前輩,你臉很紅,是太熱了吧?」,他走近了點兒,把手裡的杯子也遞給戚寒洲,「涼茶要喝嗎?」
杯子近在眼前,裡面傳出些絲絲縷縷的香氣,酸酸甜甜,像是烏梅的味道,戚寒洲沒讓奚琢太長時間的舉著手,接了那杯子,低頭一看,果然是烏梅茶。
小風扇是的風力很小,吹起的風也是柔和的,此時正對著他的臉,不遠不近的距離,臉上的熱度在涼風的吹拂下一點點消散,戚寒洲接過小風扇,捏著手柄轉轉,看了看風扇上頭那兩隻小貓耳朵,伸長了手指摸了摸。
「謝謝。」他嘴角牽出一個笑來,仰頭對著奚琢的眼睛,「你很細心。」
破碎的陽光從葉子的間隙穿過,滑落在淺色的瞳孔,像是琥珀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