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在戲外從沒離他這麼近過,明明是完全不同的眼神,奚琢卻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到了戲中的殷羽。
他偏移開視線,直起身,拿出台本,翻找出糾結的那幾句台詞,「前輩,這裡有幾句,我讀起來情緒好像老是不太對。」
戚寒洲低下頭,睫毛跟著低垂,半掩住視線,餘光卻落在身側的人身上,這時奚琢微彎著腰,眼睛正認真地盯著那幾行台詞,似乎是注意到傳來的目光,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前輩?」
沒了眼鏡遮擋,那雙漂亮的眼睛近距離暴露在他眼中,戚寒洲忽然發現,他的瞳仁顏色很深,黑曜石一樣又黑又亮。
不知道怎麼地,讓他想起那天晚上對方坐在桌子對面一臉擔憂的問自己有沒有被燙到的樣子。
接著又想到小米粥……
亂七八糟的內容在腦子裡亂竄,他閉了閉眼,將那些全都清理出去,「沒事,陽光有點刺眼」,接著又笑著看了奚琢一眼,「來吧,說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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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奚琢專門買了個小飯盒,洗乾淨後帶著它上了十樓。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戚寒洲正在剛洗完澡,只來得及在頭髮上蓋上干毛巾,就出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奚琢看著頭髮還在滴水的人,愣了一下。
戚寒洲把門口讓開,不在意地把前額掉下來的濕發撩上去,「進來吧。」
他語氣冷冷淡淡的,那雙眼睛只輕輕看了奚琢一眼就移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比起上次他來,這次似乎是更冷酷了,奚琢沒來由想起白天戚寒洲的樣子,心道真是兩極溫差。
戚寒洲安頓他坐下後進去擦頭髮了,過了沒幾分鐘就出來。
奚琢正從包里掏餐盒,一抬頭,看見他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仿佛用毛巾只是例行公事。
他一邊把飯盒放在桌上,一邊想好像上次來就是這樣,戚寒洲好像不喜歡吹頭髮。
偏偏室內的的溫度很低,奚琢看了眼空調,二十度。
難怪一進門就一股冷氣,就算是大夏天,空調這樣開著也還是太低了。
戚寒洲坐下來,一眼看見那飯盒,沒什麼負擔地擰開蓋子,蓋子打開的瞬間,一片炸得金黃酥脆的肉排就顯現在眼前,旁邊角落裡三四顆小番茄,紅彤彤的可愛,再打開一層,香氣撲鼻而來,是皮蛋瘦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