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的時候,沈雲集隱約的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瞬間便明白他這一趟是做什麼去了。
方才還混沌的腦子霎時便清醒過來,他摟住殷羽的脖子,借著他的力道站直了身體,搖搖頭,「我不困了,走吧。」
好在兩人一路上都是輕裝上陣,沒什麼要帶著的東西,走起來便也快,於是連夜就趕起了路。
後面連著幾日都在馬背上顛簸,好在將追趕的人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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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知道了魔教聖物的真面目,沈雲集一連著好幾日,都得跟在殷羽身邊念叨一句小心。
殷羽倒是不嫌煩,每次他一說,還勾著唇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到了後頭,倒是沈雲集自己覺得自己話多,忍著少說幾句。
馬兒悠悠地在小路上走著,沈雲集靠在殷羽肩膀上,抬頭望天。
這些日子坐慣了快馬,如今日一樣這樣慢悠悠地走,倒還是第一回。
這一路上人少,可好在景致是極好的,青山綠水,只是看著,便叫人覺得心曠神怡。
沈雲集沒過過這樣的日子,明明是四處在逃的,但卻不覺得慌亂,甚至能見著許多以前沒見過的風景,於他而言,真真是賺了的。
他這邊舒服的面上帶笑,沒注意到放在殷羽腰間的雙手不知何時摟地越來越緊,到最後整個人都如同狗皮膏藥似地黏在他身上。
殷羽一邊駕著馬,一邊分出些心神來顧著身後的人,自然也覺察到身後人的動作,於是低頭看了一眼。
他今日應著沈雲集的話,換了身深灰的衣裳,那雙手搭在深色的布料上,白皙細長,實在是顯眼的很。
以往這雙手的主人總是喜歡說些他生的好看這般的話語,可於殷羽自己而言,並未曾放在心上,他一向不去特意關注這些,只覺得各人的相貌雖然各不相同,但到底不過是一層皮肉,所以並不多看一眼。
近些日子卻是有些不同了。
若說起皮相來,沈雲集是生了副頂好的相貌的,看整張臉,很是清俊,可那雙眼卻實在的是很漂亮的,睫毛長且濃,眨起來,帶著鉤子似的迷人眼。
兩人在一處時,他總免不了要去看那雙眼睛。
到了現在,就不光是眼睛,連帶著覺著小公子的手也漂亮,更甚者,是覺得整個人都如金玉一樣,散著光似的惹眼。
殷羽將視線從那雙手上移開,一想到自己方才都想了些什麼東西,眉頭便皺起來,誰料腦海中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散不去,他抿緊了唇,念了個清心咒。】
「我說,這位先生,您能下馬了嗎?」
今天的拍攝任務完成的圓滿,李昀山還沒愉快上呢,一眼就瞅見似乎是粘在馬背上的某人。
奚琢聽到這聲音,臉先紅了,他像鬆開手,但奈何這馬高大,鬆了他要坐不穩,於是只得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小心翼翼地騰出一一隻手來戳戳戚寒洲肩膀,「寒洲,我們該下馬了。」
戚寒洲還盯著他的手呢,這會兒聽見他的聲音,像回過神來似的,開口:「到了嗎?」
聲音清清冷冷的,話卻是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