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沒有。」溫辭不會撒謊,別人撒謊眼珠亂飛,他撒謊,直勾勾的驚惶的盯著,生怕對方不知道。
「拿過來,我看看,不會是準備了什麼禮物?」
「沒有啊……」溫辭攤開手心,「就一張紙,我怕我忘詞兒……」
江聿風:「……」
溫辭及時收回去:「你不許看,這不是給你看的。」
江聿風還是笑:「好。」
掃墓的工序沒那麼繁瑣,特別是在山上的,只需要清理周圍雜草,記得就帶些花花草草,不記得就說說話,以前會心情沉重,現在是如一年見一次的好友,江聿風的心境變化如此之大,時間確實能淡化很多東西。
江聿風牽著溫辭的手,舉著傘,一步一步走上泥濘的山坡,遠處的山水朦朧水色,山腳下他們的背影如此渺小。
台階的石縫的花朵雜草被打濕得蔫了,布滿濕滑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
溫辭問:「你都不準備點禮物嗎?」
「我媽備了點,帶點酒就行,他喜歡喝。」
溫辭說話時噴著白霧,吸的全是冷空氣,讓他有些呼吸不順暢,捂著口鼻,聲音悶悶的:「你不要傷心。」
江聿風:「我沒有傷心。」
溫辭明白,時間能淡化一切,只是看著江聿風的側臉,總是下意識的代入自己的身上。
江聿風側著臉看他,對他淺淺剖白:「你是對我沒信心嗎,我不是那樣的人。」
溫辭淡淡的笑了:「哪樣的人,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不說也知道,你從梅心遠或者雲安和那裡聽過不少,三分鐘熱度,沒什麼耐心,你是擔心我會對你這樣。」
江聿風將人拉近些,暖意在他們兩人之間圍繞著:「我可沒帶過第三個人來見我爸。」
很普通的一句話,但溫辭還是很不爭氣的心動了。
「我待會兒說話的時候你不能偷聽。」
「哦。」
江聿風對待感情的態度非常的平和尊重,他沒想過自己會接觸到,溫辭對他來說是一個特殊的人物,那是他離感情最近的一次,曾經甚至,比肩他愛好巔峰的存在,那種狂熱的愛戀與占有欲。
江聿風曾經理智的假設過一個可能性,如果是家人的話,他不會因為溫辭交朋友而緊張,也不會因為別人喜歡溫辭而難耐,更不會因為溫辭對誰好而吃醋,這不是家人行為。他渴望跟溫辭結合,與他成為戀人,需要法律的證明,需要各方的承認,他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戀人,彼此忠誠,彼此深愛。
他們登上台階,看著一排排樹木,一直到第八排的位置,溫辭在江聿風的帶領下看到他爸爸的墓。
江越。
溫辭喉嚨發緊,抓著江聿風的手微微鬆開,江聿風疑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