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轟雷藏既然敢做出這樣的安排, 就意味著他對這場比賽的輸贏無所謂,反正今年的指標已經達成,他還有近兩年的時間將這支隊伍培養打磨成型,所以比起某一場比賽的勝利, 他更想讓除了四個一年級之外其他二年級球員看清類似於不是所有努力都會有回報, 天賦平平者的努力或許難以開花結果, 但面對同樣是普通天賦的對手時, 他們平時訓練流下的汗水努力的積累絕不會是白費。
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讓轟雷藏來說實在太難為人了, 更何況說了也不一定能讓青春期的高中生們聽進去, 還不如讓他們身體力行的感受一番。
不出他所料, 無論是只能在看台上應援的一、二年級生,還是預備入學的未來一年級們都有被藥師的拼勁震撼到。
不忍心再看仙泉王牌真木洋介跪倒在投手丘嚎啕大哭的樣子, 三野勇人低下頭,拇指和食指摩挲著棒球,這場比賽中多次投出使得球的表皮上略帶髒污,卻仍讓他捨不得放開手。
真田俊平坐在了他的旁邊遞過來一條毛巾:「三野前輩再不去做拉伸的話,肩膀和胳膊會酸痛很久的哦。」
三野勇人將毛巾往上一扔蓋住臉,免得被人看到現如今的難堪模樣:「終於有一次,算是沒給你們留個爛攤子了吧?總是讓後輩救場的我實在是很沒用,卻還占著王牌的號碼不肯退位。說來可笑,明明對棒球沒有你們那麼熱愛,早就習慣了被你們的天賦壓制,但我這樣假王牌竟然也會生出不願意讓出投手丘的心情。」
「別說這種話,前輩難道沒有察覺到嗎?除了平畠和一年級的那幾個小傢伙,藥師的大家心中認可的王牌就是三野前輩你。」真田俊平態度強硬的給三野勇人的慣用手套上冰袋,「被榮純聽到你說這種話他肯定要鬧起來了。」
三野勇人怔愣了一會兒,被毛巾掩蓋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那就拜託你千萬別告訴他,我實在是應付不來澤村那種性格。」
「什麼什麼?我怎麼了?」因為整場比賽都沒撈到出場機會而精力過剩的澤村榮純恰如其分的竄了出來,他已經挨個兒給累癱了快要動彈不得的三年級前輩們端水遞毛巾擦汗扇風,現在輪到坐在角落裡的三野勇人了。
三野勇人和真田俊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答他:「沒什麼。」
澤村榮純看看真田俊平,再看看三野勇人,再看看真田俊平:「怎麼這樣嘛,又不帶我玩,我都聽見你們說我名字了,我聽力可好了不許糊弄我哦。」
「……」剛才自怨自艾時沒覺得,這還沒過十分鐘呢回想起那些話,三野勇人既尷尬又羞恥哪裡還能再說出口。
真田俊平半點不慌,堂而皇之毫不掩飾的直接轉移話題:「榮純你很有可能會在決賽中先發出場,準備好了嗎?」
三野勇人覺得這話題轉移的過於生硬,生硬到即使對方是棒球腦的澤村榮純都不可能被轉移的程度。他按捺住嘴角的抽搐深吸一口氣,對接下來的社死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