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喬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經常拿著蛇皮口袋一路走,一路撿地上的空瓶子,然後把它們存在學校保安亭,等到放學再撿點帶去回收站賣錢。
他父母早已亡故,靠著助學金和奶奶的那點退休金,他們的日子還算過得下去。
直到他高二分班後,前十來年的在災厄全都集中在這一年出現。
那天下著雨,他扛著幾包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小跑回家,被一夥同班的學生堵在了巷口。
「喏,周旭你瞧,那就是那個撿破爛的。」
「看吧,我就說他每天都要來這兒撿瓶子!」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班上總是有股臭味,原來是他身上的啊!」
紀喬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們簇擁著中間的少年對自己指指點點。
那些聲音越來越肆意,他的臉頰逐漸燒得通紅,抬起手臂聞了聞。
藍白色的校服很整潔,是清新樸素的肥皂味,一點也不臭。
這樣的嘲笑時常發生,紀喬知道他們故意取笑,也知道最中間的少年據說家裡條件不錯,反正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他再不高興,也只是抿著嘴,把頭埋得低低的,拎著蛇皮袋從他們身邊快速走開。
紀喬天真地以為,那不過是放學時的小插曲,然而他真正的惡夢很快到來。
之後再去學校,他的作業莫名其妙被撕得稀爛出現在垃圾桶里,水杯時不時地出現粉筆灰,去食堂打飯時也會突兀地被人狠撞一下。
全班的人好像團結在一起,把他排除在外,讓他像只無措茫然的幽靈在教室里徘徊。
為什麼呀?
我有做錯什麼嗎?
紀喬很難過,他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得這麼糟,又很快收拾心情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第二個月交班費時,班長突然說收齊的班費不見了,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投向剛走進教室的紀喬。
「還用問嗎?肯定是紀喬!」
「全班就他最窮,連班上的水瓶子都要撿……」
「翻他書包吧,塞那麼多東西,怕不是還藏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