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雖然是蕭家收養的孩子,但從沒被虧待過,更別說進廚房了。
現在倒是天天往廚房跑,晚餐雖然是席言做的,但他手上一點水都沒沾到。
蕭宿沒進去,但也沒走,就倚在廚房門口,抱著手看裡面的人忙碌。
席言不回頭,蕭宿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也可能是在單純的發呆。
陸陽拿著把滴水的菜站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看向席言的視線,蕭宿回過神來,詢問似的看他。
「蕭哥,你要是沒事就去沙發上看電視,別在這兒站著了。」
蕭宿站直了身體,「礙著你了?」
他比陸陽矮上那麼一點兒,但總體還在一個平面上,微抬起眼便能與面前的男人對視。
陸陽似乎是有些鬱悶,想撓撓頭髮,又顧及著手裡的東西。
「你以前不都是在沙發上或者樓上等著嗎?」
似乎陸陽很不希望他在這裡待下去。
第一次被人趕開,蕭宿眉頭緊鎖,再度想起以前發現的異常。
比如陸陽對席言的態度總是與他人不同,明明學校里沒課,他也要跟著席言一起返校一起回家;比如他喜歡呆在席言周圍,卻又不喜歡其他人也在;比如……
這種種跡象,似乎能拼湊出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答案。
但是蕭宿不願這麼想。
人總是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慘事跡毫無認知,他們覺得那只是電視上、別人故事裡、他人身上會發生的事情,而不願意接受自己或許也是那其中一個悲慘的、但又無能為力的角色。
畢竟一個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一個是曾經過的人,這兩人湊到一起,怎麼想怎麼讓人心塞。
他抗拒著這個答案,並且試圖用其他的解答來替代它。
比如尊敬,比如仰慕……
最後他撩起袖子,第一次踏進廚房。
「我也可以幫忙。」
陸陽攔住他,「蕭哥,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去玩遊戲。」
「我不想。」
「……」
席言蓋上鍋蓋,打開了排風機,取下圍腰洗了手,從兩人的身邊經過走了出去。
走了幾步後,他忽然回頭。
「排骨要煮一個小時,你們要在那裡待多久?」
兩人同時噤了聲,齊齊轉頭看向席言。
席言微笑問道:「或者你們來做飯,我去樓上備課?」
雖然他臉上依舊笑著,但兩人卻明白他有些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