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滿了酒瓶和果盤,但只有那杯水,是青年特意讓侍應生端給他的。除了那杯水,他沒碰其他東西。
他背打得很直,雙腿併攏,似乎不太愛與人接觸,沈寂坐下的時候,他的腿明顯往旁邊撇了撇。
忽然間,肩膀上多了一隻手。
季清身體一僵,將沈寂的手推開,垂眸說道:「我可以走了嗎?已經一個小時了。」
包間裡聲音太嘈雜,季清聲音又不大,沈寂看著被他推開的手,又看向明顯與這裡格格不入的季清,剛剛升起的怒氣變為另一種情緒。
他湊過去,一隻手攬著季清肩膀將他拉過來,在他耳邊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明顯用力,季清吃痛地皺起眉。
剛想說話,沈寂的手機響了。
沈寂手頓住,低頭去看,來電顯示上「狐狸精」三個字尤其顯眼。
他一直看著,神色晦暗不明,既沒有掛斷也沒有接聽。
季清察覺到他的異樣,自從鈴聲響起後沈寂便沒了動作,不由對打來電話的人起了好奇之心。
眼看電話響了四十幾秒,快到自動掛斷的時間,沈寂終於伸手去撈手機。
剛碰到手機,話筒里傳來嘟嘟聲——對方掛斷了。
沈寂「草」了一聲,眉眼間染上一抹煩躁。
緊接著,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二十分鐘——發信人 狐狸精」
他把手機丟到一旁沙發上,沒了去整季清的心思,整個人張開手臂,靠在了沙發背上。隨後又覺得頭頂的燈光刺眼,他用一隻手擋在了眼前。
季清的目光追隨著被他丟遠的手機兩秒,收回視線後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他不喜歡這裡的氣氛,也不喜歡這裡的味道。
沈寂沒說話。
季清抿抿唇,站了起來,看向沈寂。沈寂依舊沒有理會他,反而是正在打牌的人注意到他的動作,看了過來:「季清要走啊?沈少,季清要走了,還不起來送送他。」
說著向沈寂擠了擠眼。
「他要走就走唄,又不是沒長腳。」沈寂連手都懶得放下,也懶得多看季清一眼。
明明今天在學校的時候,他還大張旗鼓守在季清樓下送花,又強拉著他來參加今晚的聚會,現在倒像是陌生人了一般。
季清走了,臨走時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局牌也到了盡頭,贏家正眉開眼笑攤著手掌收錢。他倒是不在意這點錢,就是贏個開心。
「怎麼了啊這是?出來玩不就圖個開心嗎?」收完錢,他坐到了沈寂旁邊,喝了口酒問道。
「玩個屁,煩都煩死了。」沈寂一臉不耐煩。
身旁的青年瞭然看向他的手機:「你爸又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