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裡的小狗撐著他前臂,探出腦袋來,汪汪叫了兩聲,尾巴還在不停地搖。
「你讓人弄的?」席言看了眼花房,問他。
沒有看到預想中的反應,沈寂失望地嘖了一聲。
「那個花架都幾年了,早該換了,現在是不是明亮許多?」沈寂不甚在意地說道:「老掉牙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
沈寂特意趁著席言不在的幾天,把木質的花架挖了,叫人搭了這東西。
他不是不知道,花架是沈周南親手搭的,但現在沈周南已經死了,死人的東西,沒必要一直留著。
動工的全程他都在,生怕出了一點問題,好在最後效果還算不錯。比起那個簡陋的木頭架子,水晶似的玻璃花房漂亮多了。
耗費這一番心力,只是想讓席言知道,舊的不比新的好,東西如此,人也一樣。
過了兩秒後,席言才淡淡說了句:「還行。」
沒誇獎,也沒不高興。但他似乎並不想在這裡久留,留下兩個字後,抬步打算離開。
沈寂撫摸小狗的手重了重。
他不是個多細心的人,更何況席言在他面前自恃父親的身份,很少表現出自己對一樣東西的好惡。
但人總是對在意的事物過於關注,就是這短短的一兩秒間,沈寂看到席言的表情有一瞬的恍然,眼中極快地閃過一點東西——大概是緬懷。
沈寂愣住,心狠狠一堵。他極少在席言臉上看到類似失神的情緒,哪怕只是一瞬間。
他明明不愛沈周南的,不是嗎?
不過很快,他便調整好了心態,摸了摸懷裡的狗頭。
「我聽管家說,你喜歡小狗……我回家的時候看它在路上走,身邊沒其他狗,覺得它挺可憐。」
金色的毛團也跟著嗚嗚了兩聲,尾巴打在衣服上啪啪響。
「你倒有善心。」席言看了那小狗兩眼,還是拒絕了:「但家裡不養狗。」
沈寂眉頭緊皺:「為什麼,你不是喜歡狗嗎?」
似乎是想起什麼,他嘲了一聲:「是因為沈周南?」
沈家沒有養過狗,貓倒是養過兩隻。是沈寂還小的時候,沈周南買給他的寵物。
後來沈寂慢慢長大,兩隻貓自然老死,沈寂也對這些東西失了興趣。
他開始是不知道沈周南討厭狗這件事的,老男人溫和又內斂,除了在席言身上痴了點兒,大多時候都如深潭般,令人難以探究他的喜惡。
沈周南不養狗,偶爾見到沈寂帶回家的鄰居的狗,也沒表現出厭惡。
第一次知道他討厭狗,是在席言進門後不久。
那時候沈寂還在讀高中,同學家養了條威風凜凜的德牧,挺機警的,而且親人,外表看上去卻挺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