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周如翊聽到應帙這麼冷淡簡短的口氣,非常不適應。她惴惴不安地和站在身旁的樓星赫對視一眼,心想分明是這兩個鴿子爽約,怎麼心虛的反而是她:「應主席,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是否要再次推遲……?」
應帙無奈地拖過遂徊手腕,低頭對著終端道:「我們是遇到了一點事,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麻煩給我們十五分鐘的時間,我們儘快趕到,不好意思。」
周如翊:「……」
「謝謝。」應帙掛斷了通訊。
周如翊一臉茫然地聽著終端里的忙音,和樓星赫面面相覷。
樓星赫困惑地望著她,問:「你怎麼了?」
「……我是沒睡醒嗎?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遂徊用那麼禮貌的口吻跟我說話,還說了那麼一長段,又是『謝謝』又是『不好意思』的。」周如翊不可思議,「平時他對我都愛答不理的,能用一個字回答的問題絕對不會說兩個字。」
「他被主席附體了?」在樓星赫心目中,會左一個抱歉右一個謝謝的只有應帙。
「但主席方才對我的態度很不耐煩。」周如翊抱怨,「分明是他遲到了。」
「可能你的通訊打攪了主席的什麼好事,」樓星赫隨口一說,「譬如——」
「……」周如翊:「譬如?」
樓星赫:「……」
第49章
某種程度來講,樓星赫簡單的一句『他被主席附體?』直接道破了真相,但不僅周如翊當他在胡言亂語,就連他本人都稀里糊塗地把這句話拋到了腦後,反而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絞盡腦汁鑽研——
譬如周如翊的這道通訊到底打攪了應帙的什麼好事。
十五分鐘過去,應帙和遂徊一前一後踩點踏入了體能館。其中一人反戴著黑色棒球帽,銀色長髮披散肩頭,柔順的髮絲隨著行走動作一起一落;另一人在哨兵制服裡面套了件淺色衛衣,有點不倫不類,但意外又有點和諧,他拿兜帽罩住腦袋,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微低著頭,努力降低著個人存在感。
除此之外,這兩位還一人掛了副墨鏡在臉上,看上去好像是想做酷哥打扮,但實際效果特別像兩位身殘志堅的盲人,相互攙扶著來到展台。
在來之前,應帙和遂徊就已經一人吞了一枚融合態抑制藥,無奈等待藥物起效實在太費時間,他們只能暫且戴帽子遮擋頭上的角,先行出門。
結果臨走之前,應帙倏然又發現遂徊的眼睛也出現了精神體融合態,明明白白的一對槿紫豎瞳,眼皮底下還藏著白色的瞬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