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些天應帙用遂徊的身體進行了數次突擊適應訓練,但臨時抱佛腳畢竟比不上二十年本體的哨兵,更何況眼前這位還不是普通的哨兵,而是一名S級黑暗哨兵。
強烈的失重感和糾纏不清的阿普頓讓應帙無法很好控制他新鮮出爐的S級五感,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哨兵的五感失常,仿佛整個人是一塊巨大的海綿,被無形的巨手按進大量無意義的冗餘信息中,浸滿了光污染和強噪音。
劇烈的風聲仿佛陰間泥濘巨大的怪物,在耳蝸內尖嘯咆哮;雲層間,耀眼的陽光刺得應帙根本無法睜眼,淚水粘連睫毛,他嘗試調整過于敏銳的視覺,但阿普頓不會給他機會,一個膝踢正中他的後背。
應帙分明捕捉到了阿普頓的動作,但視覺混亂讓他無法很好地判斷距離,頭暈眼花被阿普頓摁著踢了兩腳,這才勉勵咬著牙掙脫,反手揮了一拳,還被這隻該死的矮腳貓輕而易舉地躲過了。
憑心而論,應帙的身手一點也不差,勝過絕大多數的嚮導,對付B級及以下哨兵也有一戰之力,但S級哨兵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力氣也大,從阿普頓抓住他的傘包到兩次攻擊結束不過眨眼的半秒鐘,應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純粹是遂徊的體質十分強悍他才沒有喪失攻擊能力。
前幾日,用遂徊的身體在訓練館單人房特訓的時候,應帙可以遊刃有餘地與機器人對戰,沒有心理壓力,一點一點放開五感,操控它們,讓這些哨兵最強的武器為他服務。同時,訓練房角落裡還站著遂徊,會在他出現任何不適的時候緊張地湊過來,用嚮導素為他緩解疼痛。
這一切的一切都和實戰差距太大,只有在真正身臨其境的此時此刻,應帙才真正感受到靈敏五感對於哨兵的壓力,也體會到了嚮導對於哨兵的意義。
針扎一般的疼痛刺激著他的前額,一條白色帶著鱗片的長尾倏然從應帙的後腰中掙出,尾尖不如蛇一般光滑,而是帶著魚尾一般的鰭,狠狠地隨著主人心意甩向了纏著他的黑暗哨兵。
阿普頓賽前準備的功課里中當然有『遂徊』的這條蛇尾,比鞭子更靈活,比棍子更狠厲,他也一直在留意不被偷襲,但他分明記得『遂徊』有的是一條紅褐色的太攀蛇,怎麼現在變成了白色?他還從未見過這麼長的一條尾巴。
生病了?白化病?
……那我是不是在欺負病人?
阿普頓高高揚起的沙包大的拳頭在半途中猶豫了。
僅僅是剎那間的疑惑和遲疑就讓應帙抓到了機會,他一腳踹開阿普頓,白色鱗尾靈活地保持平衡,縱身調整姿勢拉開距離。
阿普頓連忙伸手再去抓,甚至不惜喚出劍齒虎,絲毫不顧他的精神體是頭純血陸地生物,莫名其妙出現在高空中,嚇得嚶嚶嚶四肢亂跑,下一秒又被無良的主人一腳踩在後背,借力朝『遂徊』的方向飛了出去。
劍齒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