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齒虎嗷嗷地消失在空氣中。
但就在阿普頓故技重施打算再次拽住應帙傘包的那刻,一條細長的生物倏然出現在兩人之間,應帙轉過頭,圓潤巨大的兔眼旁浮現著隱隱的鱗紋,兩顆犬牙齜出下唇,原本是對阿普頓威懾性地哈氣,但齜牙的瞬間卻愣了一下,和黑暗哨兵一同注意到了盤縮在他們之間的白色生物。
如蛇卻有爪,頭頂鹿角,身形粗細若手指,在高空中遊動自如,它腦袋微微後仰,兩條長須在空中飄動,隨即一股巨大的水流直直噴向阿普頓,力道之大讓黑暗哨兵直接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掙扎嗆咳著飛遠了。
不待阿普頓細看,應龍便一如來時那般突然的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你——」阿普頓瞳孔收縮成針狀,虎尾巴直直地炸開。
應帙在落井下石和見好就收之間猶豫了一秒,果斷轉身朝遠離阿普頓的方向飛去。
「——給我等著!」阿普頓抹著臉上的水發出標準的反派宣言。
提醒開傘的警示音在腕間不停叫囂,每一聲都如穿透應帙大腦的利劍,橫砍豎劈,應帙兩隻手都在顫抖,頭暈目眩,眼前的畫面都充滿了充盈,仿佛身處萬花筒之中,如夢似幻,好不容易才勉強在傘包自動開啟安全模式之前激活了正確的操控方式,順順噹噹地開了傘,朝地面落去。
與此同時,遠處高高低低也有不少和他一樣的傘兵活靶子,分別降落在不同的地點。
空路是最後一批抵達考場的學生,在這之前,抽中水路和陸路的考生全部都已經抵達指定初始點,他們承受了更多的寒冷考驗,自然也能夠提前行動,選擇埋伏地。
應帙此刻的狀態很差,如果落地就遇到A級以上哨兵,說不定能被當場淘汰。
他也顧不上太多,甚至沒工夫遮擋收不回去的尾巴,順著風落到了地上,離地還有三米時他摘下傘包,順著勢能滾了好幾圈才穩住身形,尾巴不耐地拍打地面,激起一層浮雪。
應帙敷衍地想著,大不了說是一層沒來得及剝的蛇蛻,或者說他是熱感應變色蛇鱗,反正只要死不承認總有藉口。
高處隱形的飛行監控器還在緊緊跟著他,甚至從一枚增到了三枚,鏡頭無死角地對準他,顯然星網上對他感興趣的觀眾越來越多,才會像現在這樣給他更多的直播畫面。
白茫茫的雪讓他本就糟糕的視覺立刻致盲,應帙不得不閉上眼,飄雪壓在枯枝上的聲音都會給他敏感的聽覺帶來負擔,踉蹌地摸索著轉移到一個小丘後面,隨即便脫力地跪在厚厚的積雪上,額頭也伏下,抵在冰冷的雪之上,勉強鎮住那能夠逼瘋一個人的劇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