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三個字說出來連一秒的時間都不需要,想要道歉什麼時候都能道歉,什麼叫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我是安迪啊。」嚮導反手指向自己,「2班的,開學的時候我曾經在塔醫院實習,你去就診的時候我們認識的,我也是插班生,我們高度適配,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應帙沒說話,他心底倏然泛上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同為資助生,雙S級,精神閾高度適配,並且開學就相識,怎麼聽都是因緣際會的命中注定。
原來遂徊還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浪漫的邂逅?
不過高度適配這一點得打點折扣,因為單純從嚮導素的氣味來判斷,遂徊和他的適配度顯然遠高於這名叫做安迪的嚮導。
應帙勾了勾唇角:「然後呢?我們後來是因為什麼不再聯繫的?」
「後來……」安迪停頓了一下,喉結微動,改口道,「後來你讓我給你做精神梳理,我答應了,但你卻在梳理中途暴發了狂亂期,傷得我很嚴重,我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勉強能下地。」
「我讓你給我做精神梳理?」應帙反問道。
安迪有點心虛,但還是篤定地點了點頭:「對啊。」
他在說謊。應帙半眯起眼睛。遂徊在入塔前就知道自己患有精神域過度防衛症,虞旌更是從開學起就在給他開強效止疼藥,禁閉室不知道關了多少回,遂徊怎麼可能會主動要求一名還處於實習期的嚮導學生給他做精神梳理?
「我有精神域過度防衛症。」應帙揉了揉滾燙的腺體,希望它能夠安分一些,不要再像脈搏一樣突突跳動。
「我知道。」安迪眨了下眼,「如果哨兵真正愛一名嚮導,就一定會為了他戰勝本能,當初我就是這個觀念,現在我依舊這麼堅定地認為,什麼過度防衛症根本不是理由,你說對嗎?」
「……」應帙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瞳孔,震驚地看向安迪,特別是看到對方一臉嚴肅十分正經的表情,更是詫異得無與倫比,「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身邊的哨兵朋友都是這樣的,他們即使在狂亂期也不會傷害嚮導。」安迪說,「遂徊,你也可以的!你剛剛就做得很好,我看到了你在努力控制自己,如果你也能做到即便處於狂亂期也能保持理智,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再為你做一次精神梳理!」
應帙有了短暫的失語,各種繁雜的情緒瞬間達到巔峰,但僅僅那剎那的激動之後,萬千情緒消退,他竟然奇蹟般的冷靜了下來。
原來就是這麼個煞筆影響了遂徊,讓他不得不在之後無數次對遂徊重申哨兵狂亂期失控傷害嚮導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嚮導在安撫哨兵之前有保護好自己的義務。
遂徊到底是聰明是笨?應帙真的看不懂這名哨兵了,明明心上也是有眼的,但為什麼總能受到他人言語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