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應帙也沒資格置喙她,畢竟他現在和遂徊以及周如翊混久了,感覺自己做事也越來越不靠譜了,就比如他為什麼在這裡慢條斯理地卷繃帶……
這麼一想,應帙頓時覺得不行,這事實在太荒唐了,乾脆把遂徊腿上的夾板和繃帶一股腦全取了下來,又把哨兵從輪椅上拽起來,「……待會你就說S+級哨兵恢復能力強悍,一夜過去骨頭就長好了。」
「……」
這時,應帙眼角餘光倏然瞥見站在不遠處的燕煦,發現對方背抵著牆,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和遂徊身上,似乎在看他們,又似乎焦點透過他們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她的一頭銀髮再次變成黑色,虎鯨的白斑猶如兩隻眼睛,空氣中隱隱瀰漫著海水的咸腥味。
「媽?」應帙停下動作,「怎麼了?」
燕煦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動作莫名遲鈍,慢吞吞地抬眼看他,空氣中的濕度更重了,視線對上,她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沒什麼。」
肯定是有什麼。但應帙被謎語了太久,現在的好奇心大大減弱,所以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就繼續低下頭收拾繃帶了,反倒是燕煦一句『你別問』憋在喉嚨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異常難受。
不一會,應帙忽然感覺身側壓下一片陰影,他抬起頭,看到燕煦站在他旁邊,伸手為遂徊將上衣領口翻正。遂徊受寵若驚地繃直肩膀,緊張地說:「燕阿姨……」
燕煦又幫他把額前的碎發理了理,看著他眼角漸漸浮現紅色的鱗片紋路,倏然感慨地輕嘆了一口氣。
「???」遂徊快用問號將自己淹沒了,「阿姨,我是有什麼問題嗎?」
「你沒問題。」
燕煦後退了兩步,突然出手搶過應帙臉上的口罩,戴在自己臉上。
應帙無奈透頂:「媽,你到底想做什麼?」
「媽有點社恐。」燕煦扒拉兩下頭髮,將塞在口袋裡的帽子也戴上,說,「待會要見陌生人了,緊張,戴個口罩緩一緩。」
「……媽,」應帙紫色眼眸轉換為矩形的羊瞳,壓迫力極強,嗓音也隨之壓得低沉,「你都快把不對勁寫臉上了,如果不想讓我發現什麼,能不能認真點演?」
遂徊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他也有社恐屬性,連忙問應帙:「還有口罩嗎?也給我一個。」
應帙無語地瞥他一眼,「別來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