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麼一段豪門大家族內部混亂的關係,遂徊更緊張了,但周如翊的中心思想他也懂了——誰也別搭理。
就這樣,遂徊在場院內被應帙觸碰精神域,陡然失去理智爆發了精神狂亂。因為擔心周瓊看了遂徊痛苦的模樣會更加內疚,她單獨被周如翊勸走,而其他三名嚮導都站在不遠處,看燕煦和聶景行一左一右地圍住已經蛇化的遂徊,只會剝玉米棒子的灰熊頭一回發出了兇悍的嘶吼,而虎鯨也在燕煦的精神圖景內蠢蠢欲動。
就在一場惡戰一觸即發之際,遂徊赤紅著眼猛地游向應帙,卻不是發起襲擊,而是已經被揍習慣了,上來直接就嚶嚶地示弱,避免遭受一頓惡劣的鞭刑。
應帙十分失望地看著纏著他雙腿的蛇尾,又抬頭看看正低著頭用開叉的舌頭試探他氣息的遂徊本人,糾結了一下,覺得既然來都來了,陣勢都擺出來了,還是用精神力鞭小抽了他一下,意思一下。
遂徊不明白他已經這麼順從了為什麼還要被打,委屈地抖著尾巴尖,蛇尾更加用力地纏緊應帙,從喉嚨里發出非常可憐的聲音,並且生怕應帙聽不到,還要揍他,嚶嚀聲越來越響,兩條胳膊也搭上嚮導的肩膀,用腦袋使勁地磨蹭,一直到應帙踏足他的精神域才逐漸斂了動作。
燕煦:「……」
聶景行:「……」
見過好幾次這番場景的虞旌笑得樂不可支,特別是看到聶景行不可置信的表情的時候,他笑得越發大聲,但是倏然,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了易承瀾,看到對方目光專注而深沉地注視著雙雙神遊進入精神域的應帙和遂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虞旌笑容逐漸變淡,他感到了一絲奇怪,但細思又不知道到底哪裡奇怪,正好這時易承瀾收回了視線,好似和尋常沒什麼兩樣,甚至留意到虞旌的目光時還還以一個疑惑的笑容。虞旌不再糾結,也還了個笑,回大堂找他喝一半的咖啡了。
隨著遂徊精神域混亂程度的日漸改善,應帙也不再像最初那樣,精神梳理一次能累掉半條命,這回他還算輕鬆地脫離神遊狀態,甚至還留有餘力送遂徊上飛艦,目睹去往他人生中除了城邦和塔之外接觸到的第三個地方。
遂徊一步三回頭地登了艦,跟被綁架一樣痛苦,看上去寧願回來再被應帙抽兩鞭子,都不願意去豪門當小少爺。
應帙沒什麼表情地遙遙望著他,反倒是往常最沒心沒肺的聶景行突然吸了下鼻子,低頭罵了句髒話:「依依不捨什麼呢?就這個破地,啥也沒有,有什麼好留戀的?」
虞旌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就周家那個條件,保管遂徊待兩天就樂不思蜀了,到時候哪還記得你叫什麼?」
「……謝謝你,差點沒把我安慰死。」聶景行咬牙切齒地說。
應帙倒不這麼想,他不覺得遂徊會因為優越的生活條件而願意待在周家,他畢竟是周瓊的孩子,從小野到大,自由自在刻在了基因里,不會喜歡規矩多且勾心鬥角的環境。
果不其然,回家的第五天,遂徊就狂給應帙發信息,說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他想走,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他的精神域病症遲早會加重,讓應帙立刻馬上現在就來接他。
分別第一天,遂徊一點信兒也沒有,直到晚上才給應帙發信息說他躺床上了,絮絮叨叨說今天白天見了一堆陌生人,然後就說才分開一天就已經想應帙了,他只能借唯一的嚮導徽章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