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天雜誌下廠印刷,何澄發覺雙程記那篇稿被撤,她覺得奇怪,去找鄔瑪。鄔瑪正忙著接電話,讓她坐在一邊等。她靜靜當著壁花,一當就是一個小時。鄔瑪掛掉電話,摸過來一支乳木果護手霜,在手背上塗抹,「你找我,是為了雙程記那篇稿?」
「是。我想知道原因。」
「主編的意思。」
何澄來找鄔瑪之前,在走廊上見到主編。她婉轉提起這件事,主編卻安慰她不要在意,說撤稿是尋常事,言語間又讓她多跟鄔瑪學習,似乎在暗示這事跟鄔瑪有關。她這時聽鄔瑪這樣一說,便忍不住反問:「是主編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鄔瑪將手霜丟到桌面上,抬眼看她:「你是什麼意思?」
「我昨晚得罪了你,讓你不高興了,你就撤我的稿,是嗎?是,我昨天是沒有當個合格花瓶,丟了你面,也一時衝動說要辭職……」
「等等——」鄔瑪抱著手臂,微蹙眉頭,「你覺得我昨晚讓你去當花瓶?」
「不是嗎?」
鄔瑪看著她,「昨晚大家在飲酒聊天時,你有留意他們的談話內容嗎?」
何澄努力回想。
「不用想了,你在如坐針氈地埋頭吃飯,應該沒留意到他們在談香港應該去工業化,或做工業升級。」她翻開桌上本子,「昨晚一頓飯下來,我有了幾個選題方向,也得到了不少線索。你呢?以為我在逼你賣笑?」
何澄不語。
「是,香港是個男權社會。非常可惜,像你這樣年輕的女孩,跟他們坐在一起,肯定會被輕視,被視作花瓶。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增加自己籌碼,令自己變得不能被輕視。」鄔瑪凝視她雙眼,「現在,讓我們回過頭來想想雙程記撤稿的問題。第一,廣州開了雙程記,誰最不希望看到它辦得好?第二,誰有能力讓程記集團撤稿?」
何澄腦中,閃過程季康的名字。這時,鄔瑪桌上電話又響起,她一手拿起話筒,又看著何澄,「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吧。」
午餐時間,何澄吃個盒飯,用公司電話打程一清座機。這號碼是前段時間她給的,說是公司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是個陌生女孩接的,聽說找程一清後,脆生生地問:「是誰找小程總啊?」
小程總?何澄愣一下,「告訴她,何澄找她。」
女孩兒又確認了一下何澄名字,然後放下電話。何澄在那頭,遠遠聽著那把脆生生的聲音像在一個很空闊的地方喊小程總,接著又遠遠聽到程一清說,都說了別這樣喊我這總那總的。女孩兒咯咯笑起來,說你在跟楊婷姐談事吧,我告訴那個人,讓她晚點打來?程一清問,是誰啊。女孩兒說:叫何什麼,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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