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程季康坐在床沿上,點燃香菸,手指間一抹橘色光亮起,「程季澤也沒說錯。公司早期在新界設了廠,廠地的資產值,比公司盈利還要高。」何澄想起程季康在金融風暴中的虧損,便沒接這話,轉移話題道,「我朋友做得不開心。」
「為什麼?」
「跟你弟弟合不來吧。」
程季康手指間橘色光明明滅滅,「他這人,永遠以最好姿態示人,幾乎沒有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時候。如果令你朋友覺得不舒服,那是因為他在你朋友跟前,並未藏起自己。」
何澄安靜片刻。
程季康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抬起小鹿般的眼睛,「你是打算堅守香港市場,還是依然存著進軍內地的心?」
「你是替你的讀者發問,還是自己想知道?」
「有區別嗎?」
「你替讀者發問,我會告訴你,香港是我家,一心發展好程記,服務香港市民云云。但如果是你問我,我會告訴你,內地現在是一片待挖掘的金礦,沒有人不想。」他說話時,臉頰肌肉牽動。
「既然想,為什麼不做?」
「爹地不希望兩個兒子同時攪動內地市場,程季澤主動請纓去開拓市場,他認為由我坐鎮後方,才更安全。進可攻,退可守。」
何澄不語,默默地關掉郵件。她著他的男式襯衣,寬寬鬆鬆,露出一小片肩膀。程季康從後面抱住她,嘴唇在她肩膀上輕觸游移,「在想什麼?」
何澄一隻手往後伸,勾住程季康腦袋,一張臉貼上去,「你爹地為他自己考慮,你為什麼不替自己考慮呢?」
程季康貼住她的臉, 「我以為熱血青年如你,理想主義如你,不會說這種話。」
何澄苦笑。她曾經那樣天真,以為個人利益跟公司利益一致,直到主編為了顧全師傅面子,寧願毀掉她這個「最佳新人」,又任由她一路被前輩打壓。「人性利己。新聞跑多了,有感而發。」
程季康扳過她身子,將她抱到枕頭上。她一雙長腿在男式襯衫下,像兩截白玉。他躺在她大腿上,睜眼看天花板,「公司里很多人盯著我。我爸的人,自以為是我爸的人,還有我的人……」
「商業上的事,我不懂。但我不認為你的種種決策有誤。搞房地產沒錯,進軍內地也沒錯,只是運氣不好,遇上了金融風暴。但我認識的那個程季康,是不會被一場風暴打到縮回頭的。程季澤能做到的,你會比他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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