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澄抬起頭,環視眼前這個大廳,這紅彤彤擺著「壽」字的舞台,台上立著的高大花牌,在旁咔擦咔嚓拍照的幾個記者,便覺得程老太實在厲害。居然能夠將自己壽宴做成一場家族戲,供大家觀賞。
正這麼想著,一抬頭,跟舊友對上了眼神。
程一清著針織衫,裡面一條紅黑雙色裙,膝蓋上一隻小巧精緻的卡其色手包,安靜地坐在程季澤身旁。她不言不動,一隻手握著高腳酒杯,看著何澄的方向。一遇上何澄目光,她便滯一滯,下意識轉開,心裡像在想什麼。頓一下,又望過來。
周圍眾人早被高欣跟何澄的新聞餵飽,但程季澤鮮少露面,這次帶上新婚妻子,更讓媒體極度好奇,長槍短炮對著她拍個不停。
程一清坐立不安,不時假裝撥頭髮,實則偷偷抬手擋住半張臉。最後實在坐不住,起身去上洗手間。
一推門,便見到何澄在洗手。她關掉水龍頭,從鏡前抬起頭來,注視這張曾跟她親密熟悉的臉。這張臉吃了胭脂粉底,就像吃了一張要討人喜歡的面具,跟過去何澄熟悉的人總有些不同。但何澄見程一清臉上有些尷尬,左右張望,不知道要不要跟她打招呼好。這種莽撞可愛,又是過去那個程一清了。
何澄主動開口:「這種場合,安安靜靜不說話就好。以後就會習慣。」
「恐怕我不會習慣,也不想習慣。」她只想趕緊脫下這條裙子,換上短褲球鞋,早點回廣州。
「能夠不去習慣,不去迎合,也要有足夠的底氣才行。」何澄承認,自己沒有這種底氣。
讀書時,她就知道,如果自己成績不好,家人是不會這樣愛她的。踏入社會後,她明白,如果她不能上嫁,家人也不會對她高看一眼。只要能借的勢,她都要借。管他是男是女,是把自己當成忠犬的葉允山,還是講潮州話的程老太。因為她知道家人的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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