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的時間多起來,鄭秋白獨特的生物鐘自然暴露,從前他絕不會在凌晨三點睡下,早上七點還能起來吃完早餐再繼續補眠。
且在霍峋看來,鄭秋白從前吃東西像是吃貓食,一天到晚,只有上班時候喝酒喝的多,正經飯扒拉不幾口。
但現在,這人一日三餐規律了,晚上還有加餐,加餐的間隙還有各式各樣霍峋都沒見過的小零食做零嘴兒。
連那一向寬敞整潔的辦公桌下面,都已經被各色營養補品攻占了,而幾瓶孕媽媽必備的營養劑補充劑混在其中,並不顯眼。
對此,鄭爺的解釋是:「都是之前住院時候你叫李晌送來的,不吃浪費了。」
「而且之前住院時候,做全身體檢,結果都不太好,為了能多活幾年,我已經徹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保養肯定不能少。」
上一秒還在驚異於鄭蝴蝶竟然知道節約的霍少爺,下一秒就陰沉了臉,「你不要胡說,快呸。」
「我開玩笑的。」
「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
霍峋這才深呼吸一口氣,「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你肯定能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活到一百歲鄭爺暫時不敢想,但活的比上輩子長,是肯定的。
金玉庭近來的生意不溫不火,許多從前追捧鄭秋白的富家子弟如今來的少了,因為鄭老闆眼見著出現在客人眼前的時候少了。
從前,不管是不是當日消費最高,只要提一句想見見鄭秋白,朋友間敘舊或有話要說,總能見到。
可現在不行了,VIP經理會一早在電話里告知,老闆身體還沒好,晚上沒辦法坐進包間兒里,和他們一起喝一杯。
這樣的風聲自然讓人不滿。
連帶著銷售經理都覺得頭疼,從前鄭秋白往包間裡一坐,那些賣酒的套話都不用他多講什麼,老闆就是活招牌。
那時候,哪有如今這麼慘澹的營收。
「老闆,您是不準備經營會所了嗎?」薛柔私下找到鄭秋白,想得到個准信兒,萬一金玉庭倒了,她還得重新找工作。
「怎麼會。」鄭秋白寬慰道:「放心吧,無論怎樣,不會讓你們沒工作的去處。」
「那您現在這是?」
「現在,現在怎麼?這樣不才正常?」
鄭爺有時候也會覺得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意孤行將金玉庭與鄭秋白兩者的名聲經營至日後那種地步,是不是太輕浮了些,是不是也背離了葉長流將會所交給他的初衷,愧對葉長流對他的期望。
鄭秋白當時太年輕,他只覺得,皮相是他唯一的手段與出路,而玩弄人心汲汲於營,享受他人的追捧,戲謔他人的真心,是他能夠彰顯自己並不輸給那群二世祖的證據。
他合該站在燕城的雲端之中,他合該比任何人都走得更遠,飛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