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一般雙胎,媽媽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拋棄比較弱的孩子,我猜狍子媽媽大概是遇到了狼群之類。
「我們發現這隻小狍子的時候,它孤零零地窩在陽坡草地上,沒精打采地啃草,都快餓死了。
「它太小了,獨自在草原上根本活不下來,我就把它救回來了。等長大一點,可以放生到後山。」
林雪君拍了拍小狍子的頭,小東西立即仰頭來舔林雪君的手指,它還以為有吃的。
大家都上工後,林雪君陪大隊長送走了呼色赫公社的陳社長及其帶來的大隊人馬,之後請大隊長想辦法去弄一些可以驅跳蚤、蜱蟲等的石灰粉。
回到知青小院又帶著衣秀玉在倉庫里挑揀了幾種中藥,按比例配好後便開始熬。
分別是驅蛔蟲、薑片蟲、絛蟲等的萬應散,驅肝片蟲的肝蛭散,驅胃腸諸蟲的化蟲湯,還有剃毛後外用驅蟲的浴湯。
所有熬好的藥都用大桶封裝,放在暗室里用還沒化的冰鎮著,回頭大隊長好安排人送去草場上給大隊的牲畜做更萬全的春夏季驅蟲。
林雪君制定全年度內外驅蟲規章,補充【餵藥後針對牲畜對藥物反應的觀察法和應對法】、【體外驅蟲配合春夏剃毛的流程和『3必須』『6禁止』】等細則時,趙得勝忽然顛顛跑到知青小院。
他一進院子便開始探頭探腦,敲門進屋後一邊往林雪君腳邊看,一邊大嗓門地問:
「聽說你有條狼?」
小沃勒正蜷在爐灶邊睡覺呢,臉都被寬寬絨絨的爪子壓著。大概因為林雪君從小就開始養沃勒,常常揣在懷裡帶著走來走去,養得都有些乖巧了。它唯一的玩伴不過是牧場裡的大狗,但凡它敢對大蒙獒呲牙,必然被大狗爪子拍倒。
慢慢的,沃勒或許已經開始覺得自己是狗而不是狼,還是條一直凶不起來的末狗、幼犬,偶爾還會忽然不知跟哪條狗學得嘗試著蹩腳地汪一聲,又被自己嚇一跳。
慢慢成長在人類營盤的小狼,大概正在認知自我的成長過程中經歷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現在,連趙得勝乍一眼瞥它時,都有點分不清是狼是狗。
「是有,一條狼崽子,咋地了?」林雪君放下筆走向爐灶,之前一直窩在她腳邊的小邊牧糖豆立即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著。
「就這條啊?哎呦,有點小。」趙得勝站到沃勒身邊,在小狼被林雪君摸醒、抬起頭張望時,嘖嘖挑剔起來。
「?」
「咱們不是把後山好大一片都圈起來放養牲畜嘛,咱們留在駐地的牲畜春夏秋都在後山自己溜達找草吃。雖然用繩子、鐵絲啥的圈了,但也怕一些小野獸跳進來咬小羊,或者被野豬撞破口子偷咱們的牲畜吃。我就想著整點狼尿灑在外圍,野獸都很謹慎,嗅到狼尿了知道這裡是野狼的地盤,一般就不敢往裡闖了。不過……」趙得勝伸手也想像林雪君那樣摸小狼的腦袋,結果被沃勒回頭便是一口。
他嘶一聲,等把手指頭抽回來,上面印著兩排坑,好險沒被咬破。